第32章 下輩子再做母子
- 狹陸相逢
- 大仙下凡塵
- 3002字
- 2013-09-17 13:50:40
樓道里的天荒只是閃神片刻,便跟上了前面的秘書小姐,她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多管什么閑事,就算秘書小姐是真的懷上了陸先生的孩子現在要去做人流,也與自己沒有半點關系。在心里還是不愿承認的,自己很在乎,陸先生不應該是這樣的,這樣不負責任逃避躲藏的男人不是她認識的陸森宇。
那位秘書小姐坐上了一輛的士,要不要跟著去,如果不去這件事情永遠都是自己心里的一根刺。只肖短暫思考,天荒還是決定跟著對方一探究竟,雖然知道對方沒有什么欺騙自己的理由,可是也不能夠聽信她的片面之詞,這樣對于陸先生太不公平了。即使相處時間不長,陸先生也都一直是冷面相向,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王者的氣息,告訴自己,他不會,也不該是這樣齷蹉卑鄙的人。
“司機師傅,麻煩你跟緊前面那輛出租車。”天荒急切的懇求著。
司機大叔將墨鏡推了推,“這是在拍電視啊小姑娘,追蹤嫌犯是不是啊。”
多么有想象力的司機師傅,大概是警匪片看多了,“不是的啦,我朋友在前面的車上,她情緒有些不穩定,我怕她做傻事,性命攸關呀。”半真半假的說著瞎話,這也是情急無奈,很多事情沒有辦法去解釋說明,所以這種情況謊言反而更容易被人接受認可。
“原來這樣啊,放心吧,看在你這么講朋友義氣,相信叔叔的車技吧。”他這炫耀的我心里更沒底了,祈禱別跟丟就好。
一個急剎車,秘書小姐在醫院的門口停下了,我謝過大叔之后也緊跟其后。心情愈發沉重了,都來醫院了,看來她說的話差不多能坐實了,陸先生,我應該相信你的對吧,可是我現在已經動搖了那份初心,試問秘書小姐一個弱女子干嘛要費盡心機的嫁禍于你。對方似乎預約過了,找到醫生就去換了病服,抱著一絲絲她只是生病來檢查的僥幸,焦急的在病房門口的長廊拐角處等候。
Anna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叫陸天荒的居然跟著自己來到醫院,看來她并不像自己相信的那樣天真無知,或者可以理解成她確實很信任陸森宇,還好自己今天的確是約好了醫生要拿掉孩子,否則謊言即刻就被戳穿前功盡棄。
既然你那么想親眼看到才是真相,我就讓你看個夠,留個畢生難忘印象,最好你的善良作祟讓你跟陸森宇之間永遠隔著這堵墻,永無寧日。
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Anna分明在轉彎的地方看到了陸天荒焦慮不安的注視著自己,心情無比平靜,撫摸著肚子里的孩子,在心里默念:“下輩子我們再當母子,那時候我會好好保護你長大成人,別怪我。”天下父母心,在那種屈辱的情況下有了的孩子,也始終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完全沒有一點感情,任何人都無法做到。
天荒眼看秘書被推進了手術室,趕緊進到醫生辦公室,陸森宇,這是我唯一能做的,相信你這最后一次。“醫生,剛剛進去的是我朋友,她情緒不太穩定,現在情況如何?”我并不擅長也厭惡說謊,今天居然為陸先生三番四次編造博取他人的同情,很瞧不起現在的自己。
“你朋友情況還不錯,剛知道懷孕的時候情緒波動很大,平復了一段時間才決定要打掉孩子的,孩子還小這個手術對她來說很安全的,你不要擔心。”醫生并未對自己的一番說辭產生懷疑,細心的解釋。
天荒覺得全身的汗毛好像都豎起來了,形容不出那種感覺,似乎是背叛,失望,夾雜著許多莫名的傷感。“那我就放心了,謝謝您。”跟秘書小姐算不算什么朋友,甚至連對方的姓名也不知曉,以前對她的印象是精明能干,如今又加上了勇敢堅強,獨自躺在冰冷的手術室,跟自己的孩子在黑暗中揮手告別。
她走在回去的路上,穿行在行人、車流當中,視線有些模糊,整個人恍恍惚惚腳步漂浮。腦子就總是浮現手術室關上大門的那一刻,那是生與死的界限,幼小的嬰兒最終是化為一團血肉跟這個世界再無干系。
這就是讓自己有些著迷的陸先生的孩子,有父母這么優秀的基因遺傳,若是能平安降生,應該能是個很出色的人才是。陸森宇他怎么能配得上父親這個稱呼,到底是為什么能夠這樣狠心,思緒就像迸發的巖漿,灼燒著自己的腦子、身體,無法繼續思考,無處發泄的情感。
沒有想好怎么面對陸森宇,真想狠狠地給他一耳光,讓他好好的跟自己未出事的孩子道歉。可是自己算得了什么,這是他們的事情,是那個家庭的事情,自己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插手涉足,那種無助感同夜里的涼風一起襲來,好一個料峭的春寒,心尖都結上了冰。
今天的陸宅恢宏依舊,只是觀景的心情早已不在,曾經那么喜歡的古堡,透露著讓人至于作嘔的腐朽氣息。被傭人直接領到餐廳,時間不早了,陸森宇在等自己用膳,要是換了昨天自己會高興壞的,現在怕是吃鮑參翅肚都食之無味。
晚上的主食是小牛排,配上香醇的紅酒,蠟燭的微光營造出十分浪漫寧靜的氛圍。陸先生一般都喜歡吃七分熟的肉食,餐刀順著牛排紋路斜切的時候,滲出了鮮紅的血液,一時就想到那個離世的孩子血糊糊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干嘔起來。
“怎么回事,我叫吳媽過來看看。”對方的聲音有那么些波動。
難道是在緊張我不成,一手執餐巾擦拭,隨后咽下一口蘇打水。“陸先生,抱歉壞了你用餐的興致,我好像學不來你那種道貌岸然的樣子,這可怎么辦才好。”
陸森宇瞇起眼睛打量,這個女人是什么意思,自己關心她而已,竟然被指道貌岸然,她覺得我是個虛情假意的人不成,頓時怒火竄起。
“你什么意思,直說就好,何必轉彎抹角。”本來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這下陸森宇也爆發了。
她不是個藏得住事的人,陸森宇很了解這個叫天荒的女人,從他同意和這個人一起生活的時候,就表示他已經深知對方的脾氣秉性。
“自己做了什么都忘記了,需要我來說,陸先生你的記性越來越差,怕不是缺德事做多了,報應到了吧。”天荒只是平淡的敘述,表情相當鎮定冷漠。
桌子發出“嘭”的巨響,陸森宇忍無可忍拍打桌面,“陸天荒,你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缺德事,需要你在這里說三道四!”
天荒明白這事與自己毫不相干,可是如果能視而不見,她就不是她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滿月的孩子今天在已經被打掉了,你為什么不敢給她一個名分,給孩子一個生存下來的機會。”她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害怕陸森宇,她只怕做些什么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對不起這頭頂上的那片天。
陸森宇何等聰明,單是打掉孩子他便知道,是Anna搗的鬼,沒想到這個女人還留著這手,并不恨她造謠誹謗,蒼蠅從來不叮無縫的蛋,也不關心她的目的是什么。此刻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好像在流血,就像盤里未熟的牛排,那個女人不相信自己,她就這樣無所顧忌的重傷自己。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好像是頭一次,陸森宇的語氣聽起來如同孤魂的哀鳴。
以為這是陸森宇的開脫之詞,天荒自然不依不饒,“我是不知道,只是親眼看見那個未婚先孕的母親無助的打掉自己的骨肉,而孩子的父親泰然自若享受著安逸的生活,這就是你們有錢人的價值觀,你的良心呢!”
她那簡直要冒出火光的雙眸,好像是閃耀在地獄的彼岸花,將一切罪惡吞噬。
“隨你怎么說,只是我對你,很失望,陸天荒。”對方并不想繼續這段意義不大的談話,率先離開餐廳。
天荒無力的癱坐地上,他說對我很失望,他怎么可以到現在還說出這樣的話,陸森宇,到底是誰應該失望,你怎么可以表現的這么冷靜又理智,仿佛熟練的劊子手一樣的操控別人的生死,毫不在乎就是你給我的交代,給孩子的交代嗎?
天荒回到房間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碎了一地,踩在地上都發出咯吱的響聲,就像踩在玻璃渣上一樣鉆心的痛。
翻出那些陸森宇的素描畫,一筆一劃融入的盡是自己的絲絲心動,一眉一眼勾勒的全是他的完美無缺,曾幾何時已經將心記掛于他還渾然不知。可是這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陸先生嗎,會給孤兒院捐錢,給孩子們買禮物的細膩溫柔的陸先生嗎。將臉埋在枕頭里失聲痛苦,弄不清楚是在心痛什么,只是需要個方式,好好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