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流水落花春已去《一》
- 殘菊
- txf絕對殺手
- 1286字
- 2008-11-11 23:15:28
終于,南宮仇還是踏進了西院、踏進了他和櫻姬曾經的新房。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什么山盟海誓,可他依然記得她是他的妻。可她真的是他的妻嗎?他們之間除了拜堂,除了那一紙圣書還有什么?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想過很多次要狠狠地報復她,可最后仍是執意將她留在聲邊。
他立在門口,瞧著小玲把煎好的藥一點點吹涼,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女人體弱多病。
可床上的人兒還沒有醒。
“莊主!?”
看到他的出現對小玲來說,無疑是個驚喜。
“她怎么樣?”
“夫人從昨日睡下后,就沒有醒來過。看時辰,也快了。”
“你去忙吧。”
小玲遲疑半刻。“夫人的病情可能又惡化了,我煎好了藥,想等她醒來服侍她喝下去的。”
“我來。”他難得有耐心。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小玲臉上已分不清憂喜,她將視線移向床上,便低頭沉默地離開。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已經習慣了低頭。記得在曾經的丞相府時,她的話就是小姐的話,可以自由的出入,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樣的平靜她突然好生懷念。
莊主還是記得小姐,她明白。
可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
走近了,南宮仇覺得櫻姬的那張蒼白的臉似乎一下子將他的視線吸了過去,使他無法移開。
這是一張失去了往日閃耀著嫵媚與艷麗的疲倦的臉。只是,即使是在睡眠中,也還是那般倔強。這讓他想到幽谷的那些菊。
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她又何其不是如此。
可是他呢?竟是總選擇她在睡夢中的時刻出現。
伸出手想要撫平她眉間的不安,竟對上一雙迷茫的眸子。
她醒了。
一時間,卻是無言。
“醒了?”
他努力平靜的問。
“是呀,是醒了。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那太怕了。”她吃力地坐起,正視他的雙眼,也平靜地說出銳利的話。一語雙關。
她恨他的若無其事。
“我也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做了二十年。”他說。
“那你現在醒了嗎?”
“還沒有。永遠也醒不來了。”
“你真自私。”
他裝作沒有看見她眼中的厭惡,端起一旁的藥。“快涼了,可以喝了。”
“砰——”
藥碗摔破的聲音。湯藥四濺。
“虛偽!”
是他的仇恨毀了她至親的人、毀了她的世界,是他讓她一次次絕望。他竟然還有臉當作什么也沒有發生過樣,假惺惺的關心她?
她已經無法將所有的怨恨爆發出來。
盯著她頑固的神情,他臉色沉了沉。“不要逼我。好嗎?”
“我有那個本事嗎?”
“最少現在,你還是我的妻子。”
“妻?你要我認賊作夫?你要我當一個殺父仇人的妻子?我寧可病死!”
為她堅決仇視的語氣,他怒上心頭。正要發作,小玲推門而入。
見氣氛如此僵硬,她愣愣道:“聽見聲響,我就來了。莊主,夫人。藥碗......怎么摔破了?”
南宮仇深吸口氣。
“你下去煎藥。一直煎到夫人喝為止。”說完大步而去。
他是傷害了她,可他自己也是體無完膚啊。他不能放下身為七尺男兒的那點尊嚴,也不能放下作為一個莊主的驕傲。事到如今,他只希望她能夠想通,好死不如賴活著。
吳永已經得到了該得的報應,可他不會就此罷手。
還有一個人,正穩穩地坐擁著他的江山!
大仇未報,叫他如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