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沁怡看了眼我,說:“劉宇揚,我臉上的胎記沒有嚇到你吧?”
我淡淡地說:“那有什么?哥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她問:“難道你不在乎它嗎?”
“不在乎。”我怕她不信,解釋道:“也許我現在還不夠了解你,不過以目前來說,你的性格正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說的都是心里話,我本來就不嫌棄她一一我不怎么打扮自己,許多女網友都說我不時尚,不優雅,土的要命,活像個山漢,總用她們尖銳犀利的惡語攻擊我,我早已厭惡透了那些歧視別人外表的人,我非常理解她內心那份自卑的痛。
她失落地說:“也是啊,我們又不是在相親,你怎么可能在乎我的長相?”
看她沮喪的樣子,我心里很是不忍,忙說:“就算我們正在相親,我也喜歡你。”
“是嗎?你喜歡我什么?”
“喜歡你精湛的棋藝,喜歡你溫柔的性格,喜歡你善良的心地,喜歡你燦爛的笑容,喜歡你甜美的聲音。”
“你說的那些我都受之無愧,只可惜臉上的一塊胎記遮住了我所有的優點。說真的,我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女的了。”
“有那么嚴重嗎?”
“有。它影響了我的愛情,影響了我找工作。”
“那是你的自卑心理在作祟。世人只知道用眼睛審美,卻不知明眼人都是睜眼瞎,瞎子才最懂得看世界,最懂得審丑美。丑美不是用眼睛看的,是用心去感受的。”
她在屏幕中豎起大拇指,說:“精辟。”
我毫不謙虛的說:“是樸實的精辟。”
她頓了下,問:“你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你有男朋友了?”
“沒有。”
“正好咱倆能湊一對兒。”
“我有喜歡的人了。”
“你不是說你沒有男朋友嗎?”
她低下頭沉思良久,抬起頭說:“我為了他放棄了高考的機會,他卻騙我,和別人結婚了。”說話間她眼角溢出兩顆晶淚。
我不知怎么勸她,只能滿含同情地看著她默默不語。
她沖我笑了下,說:“你怎么不說話了?”
我說:“也許咱們只有做感情的受騙者和受害者的命。”
“你也被騙了嗎?”
“她考上了大學,立馬便把我們曾經的海誓山盟都忘的一干二凈,另尋新歡了。”
她說:“唉!愛情是飽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關掉視頻,我推輪椅來到鹼畔,瞭望了片刻山景,心里極其空虛寂寞冷。我多么希望有那么個人能理解我心里的痛苦,留在我身邊,然而現實總是那么殘酷,越是你想得到的,越難得到。漫說我這樣的殘疾人了,縱使是正常人,你沒車沒房,都極難順利結婚,所以我只能強忍心痛,接受現實。想想這些現實問題,剛剛有點的好心情全被沖沒了。我郁郁寡歡地回到院子里,鍛煉了半個小時身體,回屋拿起三弦彈了十數個曲子。也許我生命中的時間就是用來打發的。不過用自娛自樂的方式來打發時間,也算是對煩惱的一種緩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