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dāng)然是朋友
- 只愿天空不生云
- 草禾勿秀
- 1693字
- 2009-07-30 18:21:50
周五的太陽很陰沉,天空滿生云,沒有風(fēng),無論哪個方向的。心情很糟,但我依然手捧課本、長發(fā)飄逸地爽朗出門。
依照“老馬”的內(nèi)外因辯證法,我心情不好是情緒調(diào)節(jié)的主觀能動性(俗稱EQ)差,這與太陽是否陰沉、天空是否有云是否刮風(fēng)關(guān)聯(lián)甚小,與十多個小時前被某人襲胸更沒有……那些雞毛蒜皮的外因都只是……不重要的。
我心情不好,是因為昨晚做了荒誕的夢:一艘死寂的船載著我漂泊在詭異的黑河上,我冷漠地看岸上紙片一般的風(fēng)景……直到猛然看到四歲的自己傻傻地蹲在地上畫著什么,一直低著頭,可是拼了命喊她卻喊不出來——就這樣滿頭大汗地睜眼,將最愛的Kitty抱枕一腳踹到了床下。
“鬼壓床?”洗漱的時候,室友A關(guān)切地問,顯然被我擾了清夢。
“不知道,不過這說法太嚇人了。”眉宇輕蹙,既而無意識地擺了擺頭。
今天是周五,由于老師臨時有事,我們的“老馬教育”以自習(xí)方式進行。課后,我起身打算拿份材料去團部,卻被路過的一個女生冒失地撞到了,桌角與肘窩上的麻筋來了次“親密接觸”,那叫一個痛啊!
“啊,對不起,我趕時間。”象征性地攙了我一把后響起刺耳的女聲。
“沒關(guān)系。”我拖著劇痛的胳膊,好脾氣地開口,抬頭卻只看到一個背影——是我的“死對頭”查瑤,墨綠色的運動服上正歡快地甩著一條黑亮的馬尾,簌地消失在門口。
“太過分!撞到人,頭也不回就跑了!”紀(jì)律委員田淼說,“歐陽,我下回幫你出氣,只要她敢遲到或早退……”
“心意我心領(lǐng)了,人家也許真的有急事吧!”我不動聲色地滴了幾滴油。
“切,搶茅坑啊!你這人太隨和,最容易被‘有心人’欺負(fù)!唉……可惜你眼光太高,否則哪需要我?guī)湍銌苈暎俊彼蝗粶愇叶呅⌒÷暋?
“不說了,我去交申請書,回見!”不再搭理她的戲謔。
“恩,掰!”
在食堂給鄔棋娜打飯,我還在回想方才的小插曲。關(guān)于人際,有些話我奉為法典同時銘刻于心,那就是:世界上沒有永恒的敵友之分,只有永恒的利益之爭,因此,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但若不能將你的敵人變成朋友,那就與你敵人的敵人變成朋友,或者拉攏朋友成為你堅實的后盾。
我在心底溫習(xí)這些話,感覺就像四月的樹莓抽枝,帶著含苞欲放的邪惡蔓延開來,星星點點、酥酥麻麻的……還隱隱作痛的胳膊突然就好了。
“學(xué)妹,你不是說再也不管我死活了嗎?”給我開門的小敏沒有多大意外,靠在床邊大快朵頤的鄔棋娜卻停下來,明顯在抱怨。
“雖然你‘毛病’太多,但我不能推卸我的責(zé)任。”我沖小敏示意了一下,然后將熱乎乎的飯盒放上桌角,“醬燒鴨腿”和“南瓜炒蛋”,想吃哪個?”
“我隨便炒了面給她吃,還以為你不來……”小敏解釋說。
“那你吃過了嗎?一起!”我難得真心地發(fā)出邀請。
“不了,Ray約我外面吃,正打算出門呢!”邊說就拎上包跟我們道別。
“怎么辦,兩個都好想吃……”我重新回到桌邊,瞧見鄔棋娜手中的筷子正左右游移、無法定奪。
“慢慢來,我?guī)湍銑A。”難得溫柔地對她說。
其實,我并不喜歡同她一起消滅晚飯,一是不習(xí)慣吃飯時被過分的熱情搞沒胃口(她吃東西話特別多,且通常都不利消化),二是對毛手毛腳“低級趣味”的無聲抗議。所以今天帶雙人份的米飯,她果然開了口:“你要跟我一起吃?”試探性地。
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利落地給她夾了幾口菜,然后布置好飯盒擺放的位置,準(zhǔn)備開動。
“好吃么?”開口的是她,眼球依然緊抓著我的臉不放。
“恩,口味很濃郁,不錯!”我咽下美食,綻放出最習(xí)慣的笑容——永恒的15度微笑。
“哈哈……受不了!你到底在神游什么啊!”鄔棋娜爆笑出來,嘴里的湯汁噴得哪里都是——忘了還有這關(guān)鍵的一條理由,就是話越多“亂噴”的幾率就越大!
XXX!我面無表情地用手背擦掉了眼角的湯漬。這XXX果然不能對她好點,“給幾分顏色就開染坊”的典例,我暗忖。
“Sorry,你一假笑我就更想笑,不能大聲說‘真TMD好吃’么?什么叫‘口味很濃郁,不錯”——哈……又不是叫你當(dāng)評委!”
也對,今天我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在鄔棋娜面前露出那樣的表情,屋里又沒外人。天色已晚,而陰霾許久的天空終于放晴。“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對吧?如果我足夠坦白,如果一定要把身邊的人歸兩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