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孟白換上爵的衣裳，本來就清雅的少年又添了幾分貴氣。

“衣裳三千銀株。”爵貼著我的耳朵道。

這話與我說也沒用，錢不歸我管，衣服不是我穿，男人也不是我的男人，到頭來卻找我買單，沒門。

齊孟白從大牢里逃出，人各有志，他不接受畏國“施舍”的恩惠，畏國也不強留他。

只是他匆忙出逃后就躲在粟溪的房間，不料卻早早地被粟溪發現了。粟溪不是好管閑事的人，齊孟白不信擔心會被告發，于是便打了起來。幸好兩人都是沒什么功夫底子的人，抓抓扯扯便鬧出了大動靜。

齊孟白被看守在大廳，換了衣裳的粟溪也坐在大廳給我們敘述整件事的原委。他兩一個依靠著左，一個斜貼著右，背對著對，誰也不看誰，活像一對斗氣的小冤家。

“我要走了！”齊孟白蹬腿一站，語氣橫著說道。

穿了三千銀珠的衣裳這小子想跑單？我想。

粟溪快速地站起，沖力摔了椅子，鼓動的眼珠帶動秀美的娥眉上下微挑。“你要去哪兒？你有錢嗎？！有熟人嗎？！你認識路嗎？！你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走個屁呀！”

“算了！你愛上哪兒就上哪，關我屁事！死了也是你自找的！”說完還狠狠踹了倒地的椅子一腳，怎想柔軟的繡鞋沒有一點保護能力，吃痛的還是她自己。單腳原地跳了好幾下，粟溪一跛一跛的往廂房走去嘴上還罵咧著，“這是什么世道，搞個屁呀！”

齊孟白也走，穿過我和爵面前撇頭拉長了尾音“哼”了一聲，“看什么看！三八二人組！”

我看，是想看看粟溪到底能用“百分之五十九的氮，百分之二十一氫，百分之九的二氧化碳，百分之七的甲烷和百分之四的氧氣”罵出多少種方式。

爵看，單純是源于他本人真的很三八。

“怎么這么粗俗？”目送走他打了水漂的錦衣，爵裝著一副高尚青年的樣子道。

“我倒是為我家蘇和感到嚴重情感的危機。”我了粟溪，她是怎一個人兒，何時對別的男人上過心，還記得她是怎么對自己爸爸的嗎？爸爸滾下了樓梯她也只是轉身摔門，事后才內急外加追悔莫及。

她的例外只發生在我的蘇小和身上，還有這個齊孟白呀……

齊孟白不知怎么把神經轉回了正道，竟然決定加入我們同行，他說他只是討厭大人，但我們和他年紀相當，他還勉強可以接受。我說其實他這么勉強完全可以不接受，可他還是堅持強迫自己勉強接受了。

次日清早，我們收拾好行囊決定離開大畏。今日天空一片大好，亮度適宜，不會出現閃光。溫度也很好，笨重的衣裳還無須上身，著著輕裝上路了。

越是心急越是快不起來，走了好一會覺得也沒離客棧多遠，我終于忍不住問：“我們是不是走得太慢了。”

“三十米一個紅燈，不慢才怪。”眾人答，異口同聲。

這是大畏一項新的設施，交通指示燈。據大畏皇榜所說，圣上有恐民眾長了膽子忘了分寸，出行魯莽多不注意安全，于是特設此規則，以整市容。大畏國策第一條，安全第一。

我們預計一炷香后才能走出這大畏，當然還得保證不發生意外，以及我們沒有錯過一個綠燈。紅燈的時間很多，真正穿梭的車輛很少，不長的道上，我們大多是在等一個……“空”。

眼看城門就在眼前，我們勝利在握，粟溪突然拉過我，揚揚下巴，說：“哎，你家松島菜花子。”

“？”我一個沒聽懂，轉都望向由宇，眼里寫著，“你這青梅竹馬怎么說話沒人聽得懂呀？”

由宇倒是讀懂了我的眼神，聳聳肩道：“我只喜歡倉井，其他人不太了解。”我原本只是疑惑的眼詫異得撐成圓形，粟溪也意外地挑起了輕薄的嘴角，由宇見狀急忙補了一句，“這是男兒本‘色’……”

“你才十六歲！”我兩異口同聲，什么男兒本色，淑女不容。

“行為藝術是沒有年齡限制的。”

解釋就是狡辯，話題一時岔遠了，粟溪的目標也漸遠我們，她急忙拉我轉個角度，朝著遠方說：“小蔡！”

ps：百分之五十九的氮，百分之二十一氫，百分之九的二氧化碳，百分之七的甲烷和百分之四的氧氣——是屁的主要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