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天際，天地間似成一線。回眸一眼，潔白之間又平添幾絲冷清。白雪紛落，潔凈了整個長安。失去鳥語花香，失去生機盎然，整個長安城失了往日之喧囂。

“月兒…”五爺從屋中走出，將懷中披風披在我身上，在脖間輕輕一系。“真的一個人去玲瓏坊？不然讓古溪海送你…”

“不用了，我就是去看看…趙柔，畢竟多年的主仆情誼。”自我向二夫人提起，我是趙柔原先買下的女奴，他們對趙柔的感激自然不在話下。雖然這只是謊言，卻能掩住我的真實身份。對于我的話，五爺從不質疑。

“多次跟你提到把趙柔買進古府，你為何不同意？”

自然是不行的，趙柔的目光絕不屑于古府。她要等得是一個天賜的時機，若是亦衛青，霍去病這樣身份的，倒是在她考慮的范圍。那樣便可以輕易的獲取戰報。李敢若不是李廣的三公子，趙柔定是不會搭理他的。

“不是我不想讓她來，是她自己不愿罷了…”我轉身望著地面的積雪，輕嘆一聲。“趙柔是我原先的主子，如今我已是古府的小姐，接她入府要用何種身份對待她呢？我這里倒是無礙的，只怕她的面子上…”

五爺是喜歡聽趙柔彈琵琶的，我想他并不是沒有和坊主商議，只怕趙柔是不肯的。畢竟…雞蛋不能只放在一個筐中。

“你不去勸她怎么知道呢？”

“她以前是我的主子，我自然是了解她的。她原先也是大漠中的貴族小姐，性子倔強沒人能奈何她。只不過如今是破落了…”

“你說好就好！”

“五哥？”他正注目端詳著我，手指撫著披風領口上的絨毛。這披風和五爺畫帛中娘身上的披風相似，看著五爺入神的深眸，知道他又將我認成母親了。

“嫣兒…”回味著五爺口中輕念的名字，嫣兒，我母親叫嫣兒？嫣…又讓我不禁想到韓嫣！他名字中竟然也有“嫣”！

怎么算，五爺和我娘都相差至少十歲，竟然會對我娘念念不忘的。“是因為我娘，你才愿意幫我的，對不對？”

“你瞎說什么？”五爺如夢初醒，皺了皺眉，似乎在怪我打擾了他的細夢。

“我有沒有瞎說，五爺應該更清楚才是！”

“你叫我什么？”

“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血緣，不過是我長得比較像…像那個畫中的女子，你才肯收留我的不是么？”滴血認親之后，小蒙將盆中的水倒在后院的花園中，許久，土壤上竟浮起一層白沫…五爺僅憑長相和胎記便確定我就是古月，他在滴血認親之前那樣肯定，只有一個原因…他在水中做了手腳。

這個秘密只有我和五爺兩人知道，我只想利用古月的身份，去完成我的任務。卻不料，做了古月小姐，束縛更多…

“月兒…”五爺口中略有些責備，卻又無話可說。

“瞧，沒話說了么？你們那日跟霍去病說了什么？為什么他再也不肯來見我？在你的心中…我不過是個替代品，不是么？”既然我和五爺沒有血親，待在古府束縛頗多，不如回到玲瓏坊。不僅能和趙柔有伴，入宮也是沒有在古府中要求多…

“五爺，你真自私！”

“我自私…既是這樣…”五爺轉身背對，手指對著長廊，朝著門口指去。“我還你自由！走，你走！…從今往后，你就和古府再無任何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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