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今日都是怎么了？冠軍侯如何也不勝酒力了？”

“既是這樣，朕允你回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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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

聲音鏗鏘有力，一字一字的頓道。這是故意說給韓嫣聽的，我能品味出，想必眾人皆有此感。

霍去病離去，席間不算驚奇，他本就一副事態冷漠之樣。繼而不久，席上又恢復熱意。眾人都未注意，韓嫣舉杯飲茶時的唇線微向上勾勒，似鮮紅彼岸花開的妖艷。靜靜注視著不溶于席的韓嫣，他的心中似乎有很多秘密，而這些秘密……

不勝酒力？品味著韓嫣一語，的卻是別有深意的。霍去病面頰帶紅，雖有醉酒之樣，可今日并未飲多。我跪坐在他相對的席中，看的最為清楚。

若是這樣，他離席的原因…可有待盤查了。

夜色悄靜，暗月如鉤，夜來南風涌起，盎然春意中不過多添幾縷暖風罷了。遠離未央宮正殿熱鬧喧囂，躲開了守路宮人，順著花間小道，尋著花香氣息流連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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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鸞殿

我倚在樹后，聆聽鴛鸞殿處動靜。宮人盡數去了正殿出入茶會。惟有早退的二人聚集殿前，男女有別，亦不得不讓人懷疑。霍去病抬起的右手被李夫人身旁的宮女打下。

“冠軍侯請回吧，男女授受不親，冠軍侯深夜來此，定會讓宮中是非之人誤會的。”

“是么？我以為…現在所有的宮人都應在正殿前伺候。”他說的沒錯，未央宮所有宮人確實都被召去侍奉，如今退場來此的唯有他們三人。不，惟是我們四個。

“還望冠軍侯注意自己的身份才是，本宮早已是皇上的女人。過去的事也應忘記才好，免得…牽連了無辜！”

周遭黑夜的靜默，無情的堙沒著李夫人嬌柔的背影。她說的輕巧，獨留給霍去病一個冷漠的背影，殊不知霍去病早已變了臉色。

“李夫人不是失憶了么？我以為…夫人應該忘記了過去才是！”霍去病一把推開阻攔的宮女，雙手環上李夫人的腰際，緊緊將她擁在懷中，唇角的風輕拂起她鬢間的碎發。“你無法忘記，又怎能強求我也忘記…”霍去病俯首，下巴緊抵住她的脖間。

馳騁疆場，想來待人冷漠的冠軍侯，何時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看來這個女人對他很重要。我以為…他一直都是絕情的！原來，他也會有心？

涓涓細流打轉在眶中，深吸一口氣，周遭似的冷清下來。

李夫人終是武帝的女人，他怎么能和皇帝搶女人？一年來，究竟發生了什么？

李夫人猛的推開他，素手整了整錦服。后花園池中芙蓉此時應開的極好，好一朵出水芙蓉，笑靨如花。嬌嗔細語，便已然奪得天下男子的心，同時亦傷了他的心。

“冠軍侯，好自為之！”

霍去病孤身靜默立在原處，正如我隱在黑暗中。

傷人終傷己……

我不禁搖了搖頭，發間流蘇磕磕絆絆，奔出歡快細語，伴隨微風簌簌而來的涼意。奈何我縱想忘記，卻依稀流轉在腦海，不能抹去。

即使在夢幻國度仍記得年幼一句“只有在這潔白的雪中，我才會出現呵……”

回過神來，已是淚眼婆娑。握在樹干上的五指早已深深嵌入樹皮，待到指尖陣陣刺痛傳來，才緩緩從樹皮中拔出，血跡斑駁。好似彼岸花破指尖而出。

轉身欲去，身后身影浮動，霍去病早已失了蹤跡。貼樹而立，一只拳從我面前滑過。暗夜中，他的眼睛深邃又帶琉璃之光，劃破整個星空。掛在眼角晶瑩處是什么？

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