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再也不敢了。”

他的力道太大，嘴巴有些歪扭著，口水毫無預兆地從口中涌出，滴落在他的手上。“沒見過一個女人像你這般惡心！”他松手，迅速將口水在我衣服上擦了干凈。“今日只是給你個教訓！”語畢轉身離去，余留清香縈繞在我身側，一個男人…比女子還要在乎外貌和裝束，實為奇怪了些。

“你叫什么，總要讓我有個人報復的！”

“好啊，等你！我叫韓嫣！”男子甩了甩袖，拂身而去，留下的只有一片清凈。我趴在草上，平靜望著他的背影，回想著他的名字，不覺一絲笑意涌上。

拔了根草在手中玩轉。

“連名字都那么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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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喜好琵琶，此事除了我大概也只有采月才能看的出。玲瓏坊換了格局，趙柔彈琵琶時，會有一面朱紅細紗擋在臺前。觀賞者只能聞見紗帳后琵琶語，卻見不得她的真正面容。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紅紗帳下，趙柔眼望一處，含情脈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趙柔的琴技是越來越高超了，如今不是沒有人不愿意買她入府，只怕是她要價太高，還未遇到真正可以讓她看上的買主。曲中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曲中人散，我和五爺交代了幾句，朝后院走去。芙蓉亭地處池邊，濕氣養人。因房屋墻面繪有各式芙蓉多樣姿態，被喚為“芙蓉亭”。

推門而入，見一陌生男子伸手撫著趙柔臉頰，眼中深情流露。想必這位大概就是所謂飛將軍李廣的三公子，李敢。我背過身去，重咳一聲，二人急忙分開，面上顯露尷尬之色。“趙柔…”如此喚著，朝她走去。

趙柔含笑介紹，“這位是古家茶坊，古月小姐。這個是…”

“李敢…”見他面露疑惑，我站在趙柔身旁，莞爾一笑。“不然還有誰，會讓趙柔天天念在嘴上呢？”看著李敢青澀笑意，我和趙柔相視一眼，會意不語。“剛才打擾你們…實在是對不住！”

“哦，沒什么！”李敢倒是大方，不愧是將門虎子，說話總是豪邁。“常聽柔兒提到過你，如今只覺百聞不如一見…”

“公子說笑了，其實…我和趙柔之間的情意亦不是三言兩句便可道盡…”

而后三人相談甚歡，若不是身份特殊，我倒真希望李敢和趙柔能在一起。雖是富貴公子，身上卻完全沒有紈绔之氣。反而身上散發的特殊男子氣質，讓女子不覺得心儀。

“公子…自我入府，未同趙柔敘舊，我想…女子家常，男子在場是不合禮數的，不知公子如何認為？”說的含蓄，只是不愿破壞三人交談的熱意。再者礙于他父親的面子，以后自有需要他的地方。

“那是…那李敢先告辭了，明日再來！”

見李敢離去，二人才放下所有臉上所帶的笑意。趙柔從茶壺中倒了少許，遞與我。涼茶清爽，一飲而盡。

“找到了么？”

昨日入宮，花半天功夫進了未央宮，卻連一個正經的妃嬪都未見。還惹了脾氣…也難怪韓嫣會如此情況，據四爺講這個韓嫣是弓高侯韓頹當的庶孫，從小便與武帝一同讀書，深得武帝所喜愛。“要是能輕易找到，我就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了…”話說，后宮佳麗三千，我能查的出來么？

“以后還是小心行事為好！我發現…長安中還有別的線人。”線人，就意味著，整個長安城中不止我和趙柔，還有宮中的同路人三個細作。這么說，我們的一舉一動亦是有人監視的。伊稚斜心思當真細密，多方情報才能減少失誤。而且由此也能知道自己培養的細作是否還衷心于他。

“知道是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