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劉妤還記得那天晚上對準(zhǔn)自己的彎刀和點(diǎn)點(diǎn)滴落的鮮血。

見對方開始蹣跚著后退，白靈玥步步緊逼，“不說沒關(guān)系，我來猜猜。”她盯著她慌亂的眼，“這個人可不普通……”

“職位很高？……唔，猜對了。”

“住在宮里？……呀，又猜對了。”

“是個女的？……哦，不是。那就是男的了。”

“宮里的男人可不多。”

四周開始議論紛紛。一個能慫恿上達(dá)聽的人，一個能在三刑之下保人性命的人，一個住在宮里的男人……這呼之欲出的答案讓三司有些驚慌。

有人開始拍響驚堂木，妄圖打斷這讀心一刻。劉妤的傷口已經(jīng)在極度緊張中崩裂開來，鮮血開始滲透，慢慢浸透了衣衫。白靈玥斜睇著她，“若讓他知道你透露了秘密，你說，你這條命還保得住嗎？”

劉妤眼中的驚慌是露骨的，那掙扎也是劇烈的。在各項(xiàng)刺激下，她突然大叫起來，“民婦不知道，民婦什么也不知道！”話音未落，她飛一般直跳起來，一頭撞向珠子，血濺當(dāng)場！

場上一片死寂。

白靈玥毫無笑意地看著尸體，心里已經(jīng)證實(shí)了那個猜測——果然是皇帝在幕后操縱，要的就是自己不被承認(rèn)！

權(quán)利，并不能改變?nèi)说谋拘裕瑓s能一個人的本性更真實(shí)地展露出來。能讓劉妤用自盡來解脫的，當(dāng)時用得該是怎樣激烈的手段……

大昕皇帝，薄涼之人！

白靈玥慢慢舒出一口氣，再抬眼時，帶著不可撼動地氣勢，“諸位大人，今日為何三司會審？”

那三個久經(jīng)官場，都是人精，聽到這個問題，都將沉默進(jìn)行到底。

為何要三司會審？

決定她是不是天女，要不要做天女傳承。可問題是皇帝不想承認(rèn)天女，又希望民眾臣服，這才要三司會審。他們?nèi)俗匀灰仓来耸虏缓棉k。只是這小姑娘這么大聲一嚷，加上剛才劉妤的反應(yīng)，顯得朝廷失了底氣。

大司徒衛(wèi)瑗捋著胡子解圍，“天女傳承，可謂事關(guān)重大，之前傳聞無數(shù)，但不如眼見為實(shí)。你若是天女，證明給我們看如何？”

是天女——生！

不是——死！

白靈玥冷冷地笑，看透這世界尊卑貧賤的悲哀。有人生來高高在上，卻擺著救世主的嘴臉任意蹂躪著民眾，吃著嗟來之食還要感恩戴德叩首謝恩。

明晃晃的日光斜斜照進(jìn)這大殿，一半明朗一半沉寂。她捏了捏手中的靈珠，高高地昂起頭。“請各位大人移步空曠之地，白靈玥自會證明自己。”

眾人面面相覷，都表示出極大的興趣。一伙人浩浩蕩蕩地移到外廷廣場，百姓趁機(jī)也圍了上來，雖被官兵阻在百步開外，但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想看看天女再次顯靈。

眾目睽睽之下，白靈玥咬緊了嘴唇，向著所有人，攤開了自己的左手！

只是一個平常不過的動作，人群中卻輕輕發(fā)出一聲驚呼。不為其他，只因?yàn)槿吮M皆知這傻女白靈玥的左手一出生就一直握著，從來沒有打開過。更有甚者，專門有人去撬她左手，也從未能見到她小拳頭中握著什么。那是一只千軍萬馬都打不開的左手。

今天，這只左手居然那么自然地伸開，將一顆晶瑩璀璨的珠子展示在世人眼前。

傳說，上天會賜予君王一顆流光異彩的神珠。這神珠皎如明月，會帶來吉祥天瑞。

這就是帝神珠——玥！

司空玄微微瞇起了眼。這天賜君王之物居然出現(xiàn)在這個女子手中，而這個女子有可能成為新一任的天女……這個念頭讓他突然心生不安。座上三司都緊緊皺眉，越加沉默。

白靈玥從來不知道她一伸手就已經(jīng)讓自己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變得神圣起來。她先前還在奇怪，因?yàn)樗砩蠜]有任何可以放東西的口袋，只好將這么重要的珠子握在手心，但一路過來，各項(xiàng)檢查中，都沒有人檢查她的手心，原來人人都知道這個姑娘的左手天生握拳，是打不開的。

就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手持神珠，心里默念著——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