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事?”班第起身走到長樂身后坐下,虎目微瞇,斂住了往日的霸氣,柔情似水。
“我在想如果我將手中的刀子刺進你的心窩,你會怎么樣?是會痛苦的大叫呢?還是會怔怔的驚呆愣住?那雙霸氣十足的虎目,揉雜了驚恐,痛苦,悔恨,憤怒……身體寸寸萎頓,漸次坍塌,于是那偉岸健壯的男子便消失不見……”長樂夢囈般低語著,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向班第挑釁。
“那你可以試試看。”班第似乎并不震驚于長樂的言語,緩緩拉起她握著尖刀的柔荑,指向自己的心窩所在,堅定無比的望著那一對晶瑩剪水,“來,只要你想,隨時可以。”
長樂被那熾熱的大手猛然一握,竟再次不知所措起來……只要一用力,她就可以刺穿他的心臟,自此一切的一切全部煙消云散……
可是,觸及到那雙堅定的眸子她卻顫抖了雙手,為什么?眼前的男子與自己之間有著的不只只是國仇家恨,卻為何手軟呢?
是那雙眸子,那雙曾經兇狠過,睿智過,冰冷過,此刻又柔情而堅定的眸子,令她忽生莫名的顫抖,那顫抖由雙手抖至心底……
見到長樂的猶豫班第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是充滿得意的肆無忌憚,“我美麗的公主你在不忍心嗎?知道嗎?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你措施了自由和翱翔的機會,就是那一瞬的猶豫,你是我的了,注定了是我的了,我會保護你,會愛惜你。但是如果你打算離我而去,我不在乎親手殺了你,到時候我可不會如你這般手軟……”班第語帶威脅的說道。
“是嗎?那你還是現在就動手吧!”長樂冰冷的說道,她知道自己下不去手,索性扔掉手中的利刃。
“你就那么抗拒我嗎?”班第沉聲問道,唇已快貼在長樂的耳垂之上了。
長樂輕輕移開班第觸及的范圍,一字字道:“康元有句古話,叫做忠臣不侍二主。”說著看向班第。
班第點頭道:“說下去。”
“后邊一句是烈女不嫁二夫。”
“哈哈……我美麗的公主你猜我此刻在想什么?”班第笑得更加得意。
“你在笑我這樣的女子憑什么說這句話,是不是?”
班第悶哼了一聲,不語。
“是,我曾經險些忘記了自己的諾言,無情的背離了一個愛我至深的人,不是我沒有心,只是那份愛太過深沉,太過完美,凡俗如我,怎么承受得起呢?因此我也曾經想要奮力撲向……撲向自以為屬于自己的幸福,但是繞了一圈之后我發(fā)現錯了……錯得仿佛是一個失憶人猛然間記起最重要的東西時,那般的痛心自悔,那般的患得患失,又是那般的情不自.禁……原來有些東西早已深埋心底,只是我不曾自知罷了,那些東西終于給了我勇氣,讓我即使卑微,也要偕同那份高貴的愛一起卑微到塵埃里去。”長樂不知為什么這些憋在心底的心事會在此刻對著自己的仇敵說出來,還說得聲情并茂,淚眼盈盈,“我可以做你的姬妾乃至奴隸,這是你的權利我無從抗拒,但是我的心永遠只為一人保留,任何人也無法占據。”說著長樂笑了起來,那笑容竟如朝陽般,明媚得足可以趕走一切陰霾,輕松而自信。
良久無聲之后,班第驀地鼓起掌來,“好,好,非常之好,好一段感天動地的真情告白,只可惜你的好駙馬,此時此刻卻是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