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凌厲且不容人遲疑便已對準木堆的空隙刺了進去……
木堆中各人均大驚失色,不由得齊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閉上了雙眼……
白宗澤只覺耳根一涼,刀刃堪堪擦過自己的皮膚,索性,有驚無險。
眾人也不禁松了一口氣,卻吐到一半連忙捂住了嘴巴,偷眼望去,班第抽回佩刀,正回身望向慕容荻。
慕容荻似乎真的不知道那木堆中有人一般,依舊毫不在意的與其對望,面上的笑也更加清澈。
班第冷笑一聲,忽然又朝著木堆插下第二刀……
這一刀卻換了地方,對準的正是黃韻兒的左肩,眾人不禁冷汗大冒,這一刀下去,就算黃韻兒不叫出聲來,那鮮血也必定將大家暴露出來。
黃韻兒這次也不由得花容失色,躲開是不大可能的,旁邊的丹杏已經和自己緊緊貼在一起了,再往外木材便遮掩不住了……
白宗澤已經握緊了拳頭,只待暴露的一刻便先發制人,最好能夠制住班第……但是萬一沒有制住呢?那院內院外數量龐大的塔喇人把自己一干人砍成肉泥也綽綽有余……
眾人看著刀鋒的寒光,心全部提到了嗓眼,潛意識里均在等著黃韻兒的那一聲痛呼,甚至于黃韻兒自己也在等待自己那徹骨的一刀……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長樂忽然微微前傾了身子,以右肩擋在了黃韻兒左肩之上,那刀劍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長樂右肩頭處……
長樂緊咬住下嘴唇,不讓自己發出粗重的呼吸聲,忍痛等待班第的下一個舉動。
班第似乎感到觸碰到了異物,因而并沒有直接拔出來,而是旋轉刀柄,令那豎起的刀鋒轉成平行的。
而木材里邊,那刀劍便也在長樂肩頭的血肉中生生轉了半圈。
下嘴唇一倍咬的流出了血滴,卻仍舊無法減輕肩頭的劇痛,長樂疼的恍惚間卻又忽然意識到什么,連忙提起衣襟,輕輕附在班第的刀背之上……
只聽班第輕哼一聲,抬手開始拔刀,刀上的鮮血在經過長樂手中的衣襟之時,便一絲不剩的被擦掉了。
整個過程長樂盡管疼痛難忍,卻絲毫沒有半點猶豫,一氣呵成。
此刻,看呆了眾人的同時,也令白展鵬眼中生出一絲了然,在這個生死關頭他終于明白兒子為什么仕途親情兩可拋,也要追隨一個嫁了人的女子……十幾年來他并不是不熟悉長樂公主,但時至今日才恍然大悟,他真的不算認識這個看似任性又長不大的公主……這個女子,將真實的自己,真是的內心隱藏的太深……恐怕連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了吧?
班第拔出刀看了看,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又看看了那木堆,方松了口氣,隨即轉過頭,招呼眾人準備撤退。
走到慕容荻身邊時,卻又頓住道:“沒有請到其他人,請到駙馬爺到塔喇也是不錯的?!?
“客氣,客氣!”慕容荻笑道,隨即便從容不迫的跟在班第身后,那些本欲上前押解他的人,均是一愣。
班第再次眼含欣賞的望了他一眼,“如果你打算拖延時間的話,那么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