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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遇

“承蒙公主屈尊降貴,韻兒受寵若驚!”黃韻兒畢恭畢敬的答道。

“韻兒姐姐怎么突然這般客氣起來,來,看我給你帶什么禮物來了!”說著,長樂公主便拉著黃韻兒來到大廳中間,手一揚,便有五個太監手拿著托盤跪在當地。

“多謝公主——”黃丞相見狀連忙道謝說道。

“你謝什么?我又不是送你的。”公主一邊調皮的笑著說道,一邊用手劃臉作了個羞羞的動作。

在場之人不禁都被公主天真的舉動逗笑了,老丞相也不禁莞爾。

壽筵開始,在場之人俱都舉杯狂飲,既是祝賀黃大小姐十八歲壽辰,也是感念今日有幸得睹鳳顏天嬌。

酒過三巡,黃韻兒走到坐在鳳椅之上正看著下面的人舉杯狂飲的公主面前,拽了拽公主的裙角,向里努了努嘴。

長樂會意,便對身邊的太監說:“你們在此等候,不許跟來。”說畢,便和黃韻兒手挽著手,跑進后堂去了。

長樂被黃韻兒拉到相府的后花園里,只見滿園的黃花,香氣撲鼻。

“韻兒姐姐,你可真不負了自己的姓氏,你家真是隨處都可見黃花啊!”長樂公主笑道。

“公主見笑了。”黃韻兒臉紅著答道。

“好啦,我不取笑你了,老丞相可真是珍愛你這個千金呢!嘿嘿,對了,我不是說過了嗎?沒有人的時候不要叫我公主……”

兩人正邊走邊聊,忽聽一陣悠揚笛聲從不遠處飄來,“這是什么人在吹笛子?”

黃韻兒顯出一副十分欣賞的神情答道:“就是剛剛在廳上的那個白衣男子,他叫慕容荻,是我的老師,教了我好幾年了呢!”

“哦?看他年齡也不大嘛!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這么一位老師啊?”長樂好奇地問道。

正說著,遠遠便看見相府的丫頭跑了過來,說道:“拜見公主。”

“有什么事你就說吧!不用多禮。”長樂說道。

“是!啟稟公主,老爺請公主移玉,共同欣賞小姐的驚鴻舞。”說著又對黃韻兒說道:“小姐老爺要您準備準備,賓客們都等著要欣賞小姐的舞姿呢!”

這黃韻兒小姐除了才貌雙絕,一曲驚鴻舞跳得更是舉世無雙,今日丞相鐵了心要讓自己女兒在眾人面前大大顯一顯身手。

“韻兒姐姐,你不用管我快去準備吧!我一會先回廳里等著看你‘驚鴻舞’。”長樂見丫鬟如此說,怕韻兒不好意思把自己堂堂一個公主丟下,于是便搶先說道。

“那——公主您……吟墨你伺候著公主……”黃韻兒見公主這樣,便有些過意不去的說道。

“不用了,吟墨是你的侍婢,伺候我了,誰給我的好姐姐打扮呀?我還要在院子里轉轉,那廳上悶得很,一會姐姐準備好了,再命丫頭來叫我吧!”說著,長樂便向園子深處走去。

笛聲依舊在耳邊縈繞,且越來越清晰,長樂在花叢中不自覺地尋聲走去,只見那花枝遮掩之處,一個白衣儒雅書生端坐在青石之上,正兀自沉醉在自己的笛聲之中。

長樂望著他良久,忽道:“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眼前之人雪衣黑發,飄渺若仙,唇齒間美妙音色醉人心田,油然升起一股微妙的熟悉感,竟是如此的似曾相識,仿佛好幾世的不清糾纏都在這一刻逐漸明朗……卻還夾雜著一層神秘,觸不到,也看不穿……

慕容荻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美人,隨即一抹微笑綻放在除下了面具的臉上,這樣的微笑,動人得足可以令天下所有女子為之傾倒,溫暖的足可以令冰凍千年的寒冰瞬間融化,燦爛得足可以令世上任何一朵嬌花黯然失色,一個男人的微笑可以笑成這樣,長樂不禁看得呆住了……

她委實沒有想到那銀色的面具下掩蓋的竟是一張如此精致的臉孔,輪廓分明的宛若這世上最杰出的雕刻,尤其那若有似無的笑容,如玉般溫潤,如月般清明,俊朗中透著儒雅……奇怪的是那一股微妙的感覺仿佛更加深了一層……

“公主?”慕容荻望著發呆的公主問道。

“哦,沒什么……沒什么,你是韻兒姐姐的老師,是嗎?”長樂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兒微微有些紅暈。

“在下慕容荻。”說著他微微一笑。

“慕容荻?”長樂重復道,“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慕容荻并不答話,只淡淡的笑看著眼前的人兒。

似曾相識么?那么她是否記得自己也不再重要,只為這一刻的矚目,便足可換來他慕容荻對她一生的守候,那眼中無情勝似有情的秋水明波,繾綣在心頭竟冉冉化作了銘文,烙在某處揮之不去,比之十載歲月,似乎更加珍重……

“把剛才的曲子吹完吧!”長樂幽幽言道。

慕容荻卻莞爾,“恐怕公主聽不成了……”說著,望向遠處。

正在這時黃韻兒丫鬟吟墨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公主,小姐有請。”

長樂不禁微微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慕容荻。

大廳上早已坐滿了人,全都打算要一睹黃小姐的風采,驚鴻舞聞名全城,今日終于可以大開眼界了,又兼是相府千金親自表演,可以想象廳上的場景有多么熱鬧,而且,今天還有意外的驚喜……那就是長樂公主的出現,更是讓今日前來之人無不歡天喜地……

黃韻本來滿面笑容,但一眼看見長樂身后的慕容荻,面上表情突然僵住了,而黃丞相也是顯得十分詫異,但隨即走過來說道:“公主——請——”又轉頭對慕容荻說道:“先生好難得啊,這邊坐,哈哈。”心中卻微微吶喊,從不曾參加飲宴的慕容荻今日這是怎么了?

長樂邊笑邊走過去坐了下來,而這邊的黃韻兒卻悄悄在慕容荻耳邊說道:“老師是為了公主才來的?”語聲中似乎滿含酸意。

慕容荻但笑不語,眼光始終落在場外,似乎黃韻兒并不是在和他講話一般。

直至曲終人散場,慕容荻竟難得的坐到最后,曼妙的舞姿卻沒有在他眼中留下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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