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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寂寞宮墻柳

  • 狐貍駙馬
  • 子夜狐貍
  • 3104字
  • 2009-11-03 19:20:00

臻香公主也就是慧敏貴妃來的時候,長樂才剛剛起床,正坐在銅鏡前任宮女們一下一下的篦著頭發,未施脂粉的俏臉還攜帶這困意,微微低著頭擺弄著手里的一串琉璃珠子。

未及通報,臻香便自行走了進來,身邊只有一個貼身婢女,“我這暖香宮真是越來越不濟了,無禮的事一出接著一出啊,該死的奴才們也不知道都是干什么吃的,貴妃來了也不通報?仔細你們的皮!”長樂依舊低著頭說著,待最后一個字吐完,才站起身子向臻香走來,“娘娘怎么有空到長樂這來?父皇一年都難來幾次的。”

“本宮是見日前公主一直倦怠懨懨的,破五兒的家宴公主也未曾前去,許久不見了,所以過來看看,因想著你我雖地位有懸,可總歸年齡相近,隨便聊聊也是無妨,帶了人多反而拘著了,這才自己過來,也未曾要門口的人通報,公主要怪就怪本宮吧!”

長樂雖年紀不大,但是從小生長在宮中,耳濡目染豈有不知臻香此來是何意?心下了然,不由鼻中冷哼了一聲,才溫言說道:“這是怎么說的,娘娘您是‘長輩’,長樂不敢和娘娘相提并論。”語氣雖恭謹,卻并不友好。

臻香聽長樂話語間句句帶刺,也不好再說些親近之語,只得訕訕的問候了幾句,便要作辭。

長樂卻突然說道:“那日除夕娘娘舞姿曼妙,可見塔喇真是風水寶地,竟養出了娘娘這般能歌善舞的美人兒來。”已走到門口的臻香腳下一顫險些走不穩,面上卻堆滿了笑容,回過身子笑道:“公主謬贊了,雕蟲小技而已。”說罷扶了婢女匆匆出了門去。

一旁久站的王公公見臻香走遠,方近身道:“公主那塔喇乃是蠻夷貧荒之地,族中女子也皆是粗壯彪悍……沒想到著慧敏貴妃倒是……”

“王公公我餓了。”長樂不等王公公說完打斷道,又向身邊人說道,“以后有人來都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這里是本宮的寢宮,不是任人擅闖著玩的,再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仔細你們的皮!”

長樂一個人策馬緩緩的在御苑內行馳,感受著冬日陽光的和煦,不溫不火的日光打在身上癢癢的,酥酥的,要不是在馬上長樂怕是會立時睡過去。

這御苑建在宮城邊上,是專門供皇家騎射的地方,此時正值冬日,正是狩獵的淡季,動物也都被圈養起來,所以整個御苑并無他人。長樂一邊騎馬一邊觀賞御苑,雖是狩獵騎射的地方,到底是皇宮,依舊是奇山怪石,處處風景迤邐,獨自策馬于其間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忽然遠處飄來徐徐笛聲,是長樂早已習慣并不陌生的曲子,于是乎拉起韁繩,循聲馳去。笛聲忽遠忽近,似在耳邊又似遠在天涯,在御苑轉了許久也未曾找到笛聲的源頭,“難道是在宮外?沒有道理如此清晰啊……”長樂眉頭微蹙道。

“宮外?去宮外公主可是很危險的,不過宗澤若是陪同的話……”只見白宗澤一身寶藍色錦袍,外罩灰鼠大斗篷,貴氣十足的坐在一匹青皮駿馬之上。

“為什么你總是喜歡偷聽我講話?”長樂有些惱怒道。

白宗澤挑了挑眉毛,道:“或許是緣分吧,總是在公主需要有人陪伴的時候,把宗澤送了過來。”

“神經病!皇后家的人……哼!”話說了一半,長樂忽然將手中韁繩一拉打馬疾馳而去,白宗澤見狀也催馬上前,始終保持著和長樂并騎的位置。

長樂狂奔在前,心中暗鬧自己不該在白宗澤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內心想法,對于皇后的人,長樂即便不當做敵人,也絕不會當朋友。

“公主你騎了那么久不累嗎?要不要休息下?”白宗澤馳在長樂身側卻面不紅氣不喘的緩緩說道。

早已額頭滲出汗珠的長樂跳下馬來,也不牽著自顧自便朝御苑外走去,白宗澤下馬牽著兩匹馬兒跟在長樂身后,道:“公主很喜歡宮外嗎?聽說公主時常偷偷溜出去玩?”

說道宮外,長樂忽然想起剛剛的笛聲,卻發現不知何時笛聲早已止住,恐怕是白宗澤來了之后,心下不由得又惱怒起來,若不是他,也不會壞了自己的好事,想到此處又不禁好笑,好事?究竟是什么事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明了,但總覺得有什么事情在等待著自己去發現。

“你很煩。”長樂本來對白宗澤并沒有太多成見,再有除夕那晚的一番接觸,每每想起這個人心跳總會莫名的變快,只是因為他是皇后的內侄,心里便沒來由的不想和他多說話。

白宗澤似乎并不懂長樂對他的態度,繼續說道:“過兩天便是元宵佳節,公主不如和宗澤一起出宮去玩?民間在這一天的夜市可熱鬧了……”他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的時候,長樂卻因為那一句元宵佳節失了全部心神,再無心思同他糾纏,一溜煙跑回了暖香宮。

拿著龍鳳玉佩,長樂卻不知是什么心情,當年的那個“大哥哥”,如今早已過了十年……變成了什么樣子呢?他是否還記得曾經和一個小女孩的約定?龍鳳玉佩并非尋常之物,乃是他父皇在他出生時給她的,將來與她的駙馬一人一個,那是極圣的隆寵,是后宮許多帝姬羨慕不來的,卻被她在八歲的時候草草給了一個連名字都忘記詢問的男人……說不定那個人早已娶妻生子……早已忘記這件事了,而她是否應該繼續踐約呢?說不定龍鳳玉佩早已被遺失了呢……就算那人沒有忘記,依約前來,自己是否就要和他成親呢?且不說此人變成如何模樣,且說她一個公主皇上怎么會允許她僅僅因為十年前的“胡鬧”之舉,就讓她嫁給一個身份不明之人?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聽侍女桃兒回稟道:“公主,白宗澤白大人送來一盅忍冬花茶來,說……說是……”這桃兒說著說著便吞吐起來。

長樂見狀收起玉佩道:“有什么直說吧!他既敢說就不怕你回給我。”

桃兒一福身子道:“是,白大人說公主、公主喜怒無常,肝火旺盛,想是冬日倦居宮中導致陰虛氣滯,喝點忍冬花茶可以明目清心,最是降火平肝的了。”桃兒一口氣說完,像是如釋重負般的大吁了一口氣。

長樂一聽便知白宗澤是指自己幾次莫名其妙發火的事情,望著那茶盅心中也不知是怒是喜,白宗澤也的確是個英俊少年郎,又想到他是皇后的侄子,心中芥蒂難消,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不自覺的期待著今夜的笛聲快點響起來……

一夜寂靜,無眠至深夜的長樂不由感嘆連那每晚皆傳來的笛聲,也會失約……不知自己十年前的荒唐約定,會不會被爽約?自己心中到底是希望對方守約呢還是希望對方不守約呢?

月老祠內,慕容荻一件月白薄衫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露出一大片結實的胸膛來,只見他斜斜窩在供桌之上,對著月色,一杯接一杯自斟自飲。儒雅俊美的面容平和安靜,看不出半點喜怒,只是酒到杯干,仿佛那飲下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

“我這里是首善男信香火供奉的廟宇,不是酒肆!你這狐貍精要喝酒到外邊去,不要擾我休息。”一個白胡子老頭忽然不知從哪里鉆出來說道。

“這里貌似擾人的是你,不是我。”慕容荻看了一眼老頭說道,說話間一杯酒又喝下了肚。

白胡子老頭嘖嘖著搖了搖頭道:“冤孽啊冤孽……哎!”

“你這月老兒再叨嚷,我一定拔光你的胡子!”慕容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瞇了雙目,原本晶亮深邃的眼眸變得狹長而鋒利起來,瑩瑩綠光從眼中閃出來,仿佛一只狐貍般仰望這月色。“我愛她。”

“哈哈,你這狐貍少說也活了千百年了,即便動了凡心,也不該是個小丫頭吧!”月老笑著說道,可是笑容卻并沒有延展到眼中。

“這段姻緣好像是你的功勞吧!”想起每一次月老總是裝出無奈的表情,仿佛置身事外的樣子,慕容荻眼中的綠光更加凜冽了。

“咳咳……可是你的感情我是無法控制的吧!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慕容荻放下酒壺,懨懨的合上雙眸,用手枕了頭仰面躺下道:“不知道……或許是十年前的初見……又或許是十年后的偶遇……再或許是……大概十分清楚了就不叫愛了吧?不知不覺的才令人欲罷不能,所以我不準備放開她了,即使……即使沒有你的姻緣石。”

“哈哈……令人?令人欲罷不能?哈哈,你這狐貍精也算是人?哈哈哈哈……”月老不顧慕容荻微蹙了眉毛的神情,大笑不止,半響才又繼續說道:“姻緣石是可以改變的,最不容易改變的恰恰是人心……”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讓慕容荻好看的面容一僵,只是一瞬間便又恢復了儒雅而懶散的容顏。

坐在月老祠的廟頂之上,慕容荻朝著皇宮的方向緩緩吹起笛子,龍鳳玉佩帶著被人撫摸過的溫熱靜靜躺在身旁,夜風之中,笛聲乘風飄向遠處,寂靜了月夜,卻喚醒了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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