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
- 青城
- Fantasy幻幻
- 6093字
- 2015-05-12 11:32:21
因為碧靈要去通知蘇名尚皇上來了,并將他安全送出遠秋閣而不及前來;小雪被派出去打探城外情況,此刻不在府中;孫問香在安排新來下人的各項事宜,不得抽空;七姨娘沒被皇上點名又提前向蘇寄南請了病假,可以不用前來請安。
所以此時唯有子夜一人獨自前來,一襲淺紫色裙衫干凈整潔還帶著點點花瓣的香味,因為尚未笄禮所以長發還是散落著的,只在發頂挽了兩束頭發并簪了兩朵精致的珠花,簡單卻不失重視之意。
抬手輕輕敲了幾下門,因為并無他人在門外守候傳話。
沒有任何回應,屋里甚至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難道聲音太小了?
子夜抬手再次敲門,聲音比之前大了些許。
仍舊沒有任何聲音回應。
還是聲音太小了?
子夜再次抬手,對沒有任何改動的門用力,狠狠地敲了數下,甚至連手指都微微感覺了疼痛。
沒有動靜,一如既往的安靜。
這是什么鬼?
子夜退后數步看了看門上字匾——思仁堂,龍飛鳳舞,就是這里沒錯啊。
“請問有人么?”子夜靠著門邊,含笑而問。
沒有回應。
“沒有人的話,那我先走了。子夜告退。”子夜笑著對門屈膝福禮,然后毫不遲疑起身,抬頭向后轉,目不斜視的便向大門走去。
“反正我已經來過了,我是因為里面沒有人才走的。絕對沒有抗旨,是他們叫我來又沒在的啊,絕對沒有抗旨,絕對,沒有……”
子夜一路走,一路讀者嘴巴小聲嘀咕,也不知是想說給別人聽,還是想肯定自己,說自己此時做的對。
一路腳不停歇,眼看便要出了院子,子夜卻停住了才抬起的腳,吶吶的收了回來。
“人家是皇上,每天盡忙些國家大事,或許此刻是有事出去忙了。你身為被召見的人,怎么可以擅自離開,不在你就要等嘛。這是基本的禮貌問題。對,這是禮貌問題。”
如她離去時一樣,子夜再次一路嘀咕,一路風火的回到了門邊。
“太陽這么毒,就是皇上也不會讓沒犯錯的我一直等在門外吧。反正里面又沒有人,進去等著也是可以的。”
子夜對自己縝密邏輯的結論十分滿意,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后伸手用力一推,門開了。
子夜轉了轉眼珠,里面確實沒人。然后沿著椅子快步走到了最上位,左右看了看,確實是沒人的。
“明明是說在這里啊,怎么就會沒有人?難道真的出去了?還是說有急事先走了?雖說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好歹也該通知一下的吧?”子夜站在上位摸著下巴左思右想著各種可能,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皺緊。“怎么說我也是他特地要召見的蘇府四小姐,就算那皇上一時忘了,蘇寄南也……”
“你就是蘇侯爺才公布于眾的四小姐?”男子的聲音溫淳而優雅,高貴而輕柔。仿佛是遠古書中的琴弦,每一字都是耳中最優美的篇章。又好像是一場美夢中的梵音,每一聲都讓人忍不住揚起嘴角。
就這樣不經意的撞入子夜耳中,不唐突,不冒失,好像他本就該在此,在子夜的身邊
“是啊,我是相府的四小姐,我叫蘇子夜……”子夜拄著下巴有些呆呆的回答著,似乎并沒有發現這有任何異常。
只是話語未畢的下一刻,她突然皺眉扶住額頭,“啊”的一聲猛地轉回了身子,皺眉看著身前的人。
那人一身茶白色錦服在身,頭發束冠整齊而立,面容雖看似大眾普通,卻渾身散發著一種高雅的氣質。此刻見子夜突然轉身,只是微微驚訝的皺起了眉頭。
“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他一人獨身于此,并沒有任何隨從或府中之人跟隨,雖衣飾料子不俗,但卻不是丘國皇城的貢料,他絕不是當今皇上。
那么,這人又是誰呢?
“我?我是天玥人士,今日特來來拜見蘇侯爺的。”男子的眼眸黝黑,仿若是神秘的黑夜,讓人不敢直視卻又引人入迷。
即便此刻看到了她的臉,他卻依然嘴角淺淺別著一個弧度,沒有絲毫驚訝和厭惡之色。
子夜靜靜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又低頭看了看他的衣服。確實是天玥特有的月錦料子,繡紋也是都上品繡,他應該沒有騙她。
只是他卻易了容,別人雖看不出來,子夜精通此術卻是一眼便能看穿的。
他究竟是何人,來見蘇寄南為何要帶著面具?
蘇寄南知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若知道,他們背后又有何種秘密。
子夜看著他不覺警惕了三分。
“哦,那你是一個人來的?”
“還有一個隨從一起過來,只是此時他去找你們府中之人詢問蘇侯爺何時回府,并不在這邊。”只稍作疑慮,他便對她的問題據實以答,誠懇的程度讓子夜咂舌。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說,蘇寄……啊,不,我父親,他現在沒在府中?”
“是。”男子對子夜直呼她父親姓名一事倍感意外。
她自小不被蘇寄南所承認,又常年被幽禁府中角落,據聞因其相貌丑陋常受府中各人欺凌,很是怯懦膽小,懵懂怕生。然今日一見,她似乎和傳聞中的大有不同。
“啊,真的出去了啊。”子夜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一聲,隨即又問。“那你有沒有看到浩浩蕩蕩的一眾人,全部穿著顯貴,領頭之人大概是一個很有氣勢的年輕人,然后其中還有一個穿著極其華麗紫衣,長相是比眾人要漂亮的姑娘。在這府中或者出府了?”
皇上出行,按常理來說應該是會有大批太監跟隨的吧,而且他是皇上,眾人必然恭敬以待,那么他一定眾人是最有氣勢的。而且聽說蘇紫月也跟來了,那么她必然是要一身高貴紫衣彰顯身份的,而且絕對不會讓別人比她漂亮。所以這樣形容,應該對的。
子夜一邊說還生怕他不明白,一邊還加上了手勢動作的模仿,十分認真。尤其是在模仿蘇紫月那種端莊嫻熟的模樣時,舉手投足都是極其夸大后的搞笑。
然而,這廳中的唯一觀眾卻并沒有附和的大笑,只是嘴角淺別的弧度又多上揚了一點。“我想,我應該見過。他們是和蘇侯爺一道出的府,我路過偶然聽到他們說要去嘗嘗新開食閣的菜色,然后還要去驛館。”
真的出府了?他們一眾出府吃大餐卻讓她一個人在府里餓著干等,這是什么不平等情況啊。雖說他是皇上,也不能
子夜聽罷他的話,頓時心情不爽極了“真是豈有此理,我不等了,回去吃飯。還有你這怪人,也別在這干等著了,明知他們不在你還過來。真是,真是個,真是個傻子。”
子夜說到最后,突然感覺心底有一陣悶痛襲來,伴隨著一股讓人透不過氣的哀傷,毫無征兆的在心里迅速蔓延,淹沒整個心臟。讓子夜瞬間窒悶的弓下了身子,面色驚訝而痛苦的捂著胸口,好像此刻的心已不是自己的。
這是怎么了?
后日才是十五,心口怎么突然就疼成這樣?
但是感覺又不像寒癥發作時萬蟻蝕心的刺痛,和噤若寒蟬的冰冷。而像是一種鈍痛,那種劇烈悲傷過后才有的悶痛,子夜曾在那一世體會過,只是此刻還帶著一些子夜說不清楚的什么東西。
此時此刻,為什么會突然有那樣的感覺?
“你怎么了?”他看著子夜的動作不覺皺起眉頭,微微扶了下自己的胸口,目光疑惑。
隨后緩步上前,步履不整。低頭看著子夜確實的汗滿頭以后,才扶抱著子夜坐到了上位的軟座木椅上。“你看起來很難受,要不要幫你叫人來?”
“不,不需要。”子夜一手用全力抵著胸口,另一手則全力握緊成拳,緊到指甲嵌入肉里。她似乎想用外力的痛來減輕內里的委屈感覺,但一切皆是徒勞,那種傷到痛,委屈到累的感覺仍在蔓延。
眼淚似乎已積蓄太久太久,仿佛隨時便會決堤,然后一發而不可收拾。“我沒事,沒事。”
這不是病,也不是傷,就算大夫來了也查不出任何結果,何況,她本身就是個大夫,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可是你看起來很嚴重,確定沒事么?”他俯下身子,看著子夜越發痛苦的蜷縮一團,紅紅的眼睛里積蓄著飽滿的淚水,卻被她強忍著沒有流出一滴。他竟難得的感覺有一絲手足無措,這一刻連他自己都不自知。
“我沒事。”
子夜突然提高了聲音,情緒十分激動。
她居然在一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知有何目的,不知姓名的陌生人面前,如此委屈,如此窘迫,當真是落魄至極。
可是這一切并不足以讓學醫多年而使性子冷靜的子夜如此激動,但是不知為何,她的心緒此刻異常紊亂,身體的一切似乎都不受她的控制。
“讓開。”子夜猛地用力推開擋在她身前的他,突然之下的力量竟真的讓他一個踉蹌移開了數步。得空之下,她吃力的起身向門外走去。
本便心頭窒悶的已快要不能呼吸,此時起身移動更是伴隨了一陣暈眩襲來,險些跌倒在地。幸好意識尚清的瞬間扶住身邊的椅柄方才穩住,只是臉色卻比之前更蒼白了幾分,眼眸中淚水的強忍已變的微紅。
“不如我送你吧。”看著子夜勉力的身子,他的聲音柔緩的在子夜背后響起,莫名的溫柔讓人難以拒絕。
“公子看著身份不凡,又身為府中客人,理應知曉為客之道。子夜已無大事,所以不需要公子費心,子夜先謝過公子。”
子夜一時恍惚卻腳步不敢停,一停下來就總是會感覺暈眩,遂將握拳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直到有鮮紅的血滴滴落到地上,她才終于重拾話語的能力,忍下了喉間的哽咽,字字清晰的拒絕他的善意,而后頭也不回的繼續蹣跚前行。
一步一抽氣的捂著胸口前行,動作雖慢,卻也只在一會兒的功夫里便走出了屋子,額頭已是大汗。
先前在木屋里為蘇名尚醫治已消耗了她許多力氣,如今情緒起伏巨大之下她卻堅持離去,氣力更是消耗迅速。
子夜明知她如今身份不同往日,無論是讓客人相送還是在府內隨便尋個人送她回府都是完全可以的。可是不知為何,子夜就是不想,不想在他的面前狼狽,不想在他的面前脆弱。
此時,只盼早點回到遠秋閣才是真的能夠松一口氣。
身后一直站定的男子看著她越漸消散的背影微微一愣,隨即一直揚起的嘴角加深力度。這是自他入蘇府以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有笑的感覺。
雖被易容術遮去了真實的容顏,眼神亦是冷漠的疏離,但只是那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卻依然在一瞬間絢爛了整個屋子。
“不曾想,卻是個倔的。”柔軟如水,如的卻是那波瀾壯闊的海水。
“是的,爺。明明已經疼的聲音都顫抖了,卻不知莫名其妙在堅持什么。”冰冷的聲音突然在廳側的屏風后面響起,嚴謹而刻板。“只是她的身體看似并不好,那個可以么?”
“冰皎,沒問題的,方才我探過她的脈,她本沒有任何病癥,只是因為受到了某種刺激而導致心緒波動巨大才會如此。”他的語氣仍舊輕柔,嘴角仍別著淺弧,緩慢的回答著屏風后冰皎問題的同時,目光依然望著子夜離去的方向,眸色深邃。
“情緒波動?”冰皎持劍走出屏風,瞬間移到男子的身旁。
一身銀衣,藍紋斜縱,如寒冬之冰,皓潔之下更顯冷硬堅韌之姿。
男子回頭看了一眼冰皎,嘴角早已沒了子夜走時的那摸笑,只剩下他多年來一直似笑非笑的嘴唇角度成為習慣,放松警惕的同時更讓人琢磨不透。“是的,只是我也不知道她為何情緒波動這么大。你在背后觀察,可有看出什么?”
“并未有任何發現。只是她曾觀察了爺許久,會不會是發現了爺的身份?”
“她確實是識破了我的易容術,這一點我也頗覺意外。但是我的身份,我想她是決計猜不到的。”他回想起子夜看出他易容之時的警惕,還有那一抹不屑而玩味的笑容,感覺十分有趣,突然很想知道她當時想的是什么,竟然會露出那樣的笑容。
“爺的易容術少有人及,就連張梵公子也難輕易看透,她卻只看了一會兒便看出來了?”冰皎對此十分驚訝。
“不,你錯了。不是一會兒,而是一眼。就在她回頭的時候,那一刻,她便看出了我的易容。”那一瞬間,就連他也是驚訝的。
“她也懂易容術,甚至可能比爺還要高超?”冰皎脫口而出。
“嗯。”點了點頭,男子若有所思。
冰皎得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冰冷的面色更是深沉了幾分。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有人超越了爺之人。
“咚,咚,咚”禮貌的敲門聲在屋內響起。
緊接著,一位深藍色衣著的中年男子行到屋里,對著二人恭敬拜禮。
“讓公子久等了,今日我家侯爺有事外出,怕是一時回不來。此番耽誤公子時間,還請公子見諒。”趙總管做事十分謹慎。“若公子有何急事,老奴可代為通傳,不知可否?”
“無妨,他既忙著,我就先離開了。他若回來了,你只需轉告他,玉陽關舊友曾來找過他即可。”男子俯身頷首,隨即帶著冰皎率先離開。
此刻子夜已不再此,不然必會大驚,他明明告知子夜已知蘇寄南不在府中,此刻卻似乎才知。
“待老爺回來,定當將公子的話帶到。”趙總管急忙答過話,又向前追了幾步才停下。“老奴為公子帶路吧。”
“總管請忙,我們二人知道路的,自行出去便可。”
繞過趙總管身側,二人方向明確,走的悠哉自如。
只是不知是不是錯覺,走在前面的那個男子腳步似有些偏跛,雖在極力維系,卻還是輕易看的出來。想來這也是他們走的慢的原因之一。
趙總管站在在后面看著,并不急阻攔。實是今日皇上突然來訪,府內大小事宜皆是忙亂非常,一刻也抽不的功夫。
待到身后的趙總管離去之后,男子突然停住了腳步。
“爺可還有事吩咐?”冰皎躬身恭敬道。
“我不放心那位蘇四小姐,你隨過去看看吧。”想起她離去時的蹣跚背影,心中微感不安。“我自己回去即可。”
“是,爺。”冰皎應是,轉身便消失在他的身旁。
“或許,今日不該來的。明知他不在,辦不了任何事,卻還是莫名其妙的來了,真是奇怪的感覺。”抬手摸了下胸口的位置,輕柔的話語隨風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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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真的好痛,傷心,真的好傷心,委屈,真的好委屈。眼淚原本凝聚在眼眶里,此刻卻是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突然不想再去偽裝那些堅強,突然想要發泄委屈的放聲大哭。為什么要在一個陌生人面前這樣為難自己,便是哭了,鬧了又如何?
為什么身體和心都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為什么!
啊~
力量好像一點點回到身體里,子夜慢慢動了動手指,用拳抵著心口慢慢蜷縮起身體成一團,好像受傷的小獸在自舔傷口。
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是往日熟悉的床縵,溫暖的錦被,這里,竟然是她的閨閣?
猛地坐起身子,身體已沒有任何不適,四周打量一番后,子夜確定這里是她遠秋閣的閨閣。
此刻她衣著整齊的坐在自己的床上,紫色的鞋子在床邊擺放整齊,似乎她只是累極在床上睡了一覺,現在已經醒來。
心已不再痛而悲傷,心緒也完全得以控制,難道之前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么?
緩緩伸開有些刺痛的手掌,上面血跡斑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濕潤滿面的真是淚水。衣服是才換過的衣服,裙擺上還沾著前院特有的黃色迎春。
那么,這一切絕對都是真的?
她真的在思仁堂遇到過一個陌生人,并且突然情緒失控,發了瘋的委屈想哭,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自己拼命忍下,像個傻子一樣吼人,最后卻自己逃跑?
為什么會突然這樣?究竟發生了何事?
她只記得她離開后,一路強忍著往遠秋閣的方向走,之后的事她便什么都不記得了。
為什么她會突然回到遠秋閣,躺在自己的床上,衣裳,鞋子還都是整齊非常?莫不是,這都是她自己強忍著回來后做的?
不可能,便是平時的她也是不會這樣擺放鞋子的,何況那時她已力竭。
難道有人送她回來?是誰?是那個人?
絕對不可能的。
子夜坐在床上,手扶著額頭苦思冥想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卻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也沒喝酒啊,怎么就斷片了?”子夜胡亂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再去想。
想不出的事情就不要去想,那樣會浪費腦細胞。
反正那個人也不一定會再見,有什么問題以后再說吧。
“子夜,子夜……”
碧靈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子夜連忙擦干臉上的淚水,整理好剛被抓亂的頭發。
“子夜,你怎么還睡覺呢?皇上回來了,老爺在前院設了宴,命人來叫你過去呢。”碧靈拉著子夜起身,并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而一臉苦相被拉著起身的子夜,此刻只想大吼一身:什么鬼?這皇上是在玩她么?
“碧靈,現在什么時辰?”子夜似乎發現了哪里的不同。“二哥可安全離開了?”
“已經酉時二刻了,二公子早便回去了。放心,一切順利。可是你怎么連午飯也沒吃,這會兒必是餓了吧。”碧靈看了看已經冷卻的暖爐上的餐食,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飯菜冷了,不能吃了。等會我去給你取點糕點來,先墊點,晚宴也必是吃不飽的。你不知道新來的……”
子夜呆呆看了一眼窗外的晚霞,她竟一覺睡過了這么久么?
低頭看了眼身上已經凌亂的衣裳,確實該換一身才能去拜見皇上。
總歸是避免不了的,那就去面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