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
- 夢里不知身是客
- 馬尾小花
- 1858字
- 2011-05-12 10:50:47
阮清月以往見到景佑木總是會禮節性的向他行禮,而今她氣憤難當,自然就毫不客氣,一雙眼直直的盯著他不發一言。一旁的老公公自知這是是非之地,不待景佑木吩咐,自己離開殿內,只留了阮清月在景佑木的祥靈宮正殿里。
景佑木輕輕的掃了一眼阮清月的面龐,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來了。”
阮清月心中一陣冷笑。
“是,我來了,聽聞皇上即將添個皇子,恭喜你了。”說完這些,阮清月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不是來找他理論的嗎?怎么說出的話倒像怨婦一般,酸啾啾的呢?
景佑木看著阮清月時怒時嗔的摸樣,并沒有像以往一樣覺得有趣,并附上自己難得的一次微笑。而是踱步走到了離阮清月兩人的距離。正正經經的說了一句。
“對不起。”
阮清月本也沒以為景佑木會說這么一句,一時之間全然反應不過來。但抬頭看見他熾烈的目光,虛虛的說了一句。
“你這話,該跟寧妃娘娘去說。”
景佑木轉過身,輕輕的嘆了口氣,繼而換了一副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說。
“朕已經做了能做的了,寧妃向來善良,她自會理解朕也是迫不得已,我想你也聽陳公公說過其中利害與理由,你可是也能理解朕?”
阮清月越聽越沒了起初找景佑木算賬的勇氣,那德妃懷了他的孩子,本是事實,出了這樣一回事,他一怒之下將小魚兒處死都能說得通,如今對小魚兒的處理方法,卻是也是迫不得已。
這樣一來,阮清月馬上變成了一個泄氣的皮球,軟軟的不知該如何說,如何做。
只是她十分心疼江魚,今日之事本也是一個意外事件,江魚什么都沒做,反倒就被禁足三月,看來這宮里果然是步步驚心,稍有不慎就會讓自己進入險境,江魚在宮里連個依靠都沒有。她怎么能能放心將江魚留在這里。
只是,自己不放心還能怎么辦,難道劫了江魚就跑嗎?莫不說自己沒這個本事,哪怕是有,江魚也不會愿意走的。
她默默的回憶著,江魚是自己來天朝后第一個關心自己,待自己如至親一般的人,她善良的,可愛,并且嬌滴滴柔弱弱。她能放心把江魚交給這個連自己都處處受到制約的天朝國君嗎?
阮清月越想越心寒,忍不住做了一個讓自己都有些吃驚的一個決定。
“皇上,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立場,不管你是否相信寧妃沒有做那些連瞎子都能看出是被人誣陷的事,我會一直相信她,因為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我相信她,而你是他的夫君,她最該依賴的男人,而你卻無力保護她,你有你的難處,清月也知身為君王,實在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所以我理解你,但卻不能原諒你。”
理解,卻不能原諒!
理解,卻不能原諒!
這幾個字像來自天外的飛石,猝不及防的敲打著他的身心。
景佑木的心又活躍的跳動了幾分,只見面前的女子,素面朝天,含黛的雙目帶著堅定,身子緊緊的繃著。說完這些話倒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
他不由得有深陷其中。把目光鎖定在阮清月臉上。
“朕找你來,就是為了補救,朕不怕寧妃不理解我,朕怕寧妃珍愛的姐姐記恨于我。”
阮清月聽著景佑木面不含羞的說著這略顯曖昧的話語,再說不出一句重話,連臉都變得有些微紅,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山間草屋,他與她近在咫尺,他輕喚“娘子”,她便紅了臉頰的情景。
這個時候,她竟也還能默然的想起一首詩來。
“貝齒微張笑顏開,雙眸閃電座中來,無端覷看情郎面,不覺紅渦暈兩腮。”
只是,雖都是紅了臉,她此時是憤怒中帶點嬌羞,而面前男子也絕不是有情郎。
景佑木看見阮清月紅著一張俏顏,仿佛隔了數年,回到了那個暖暖的午后,重溫了一個低眉含羞的女子,站在橋上看著自己,待自己轉身目光與之相遇,又匆匆紅了臉頰避開的羞澀。
自從在江家第一次見到阮清月,景佑木已經不只一次有過這樣的想法,他起先是對她好奇,好奇那些絕美的詞曲,好奇那些十分有新意的舞臺布置,好奇那甘為人做嫁衣裳的恬淡。
可是,隨著了解的加深,他發現自己竟越來越在乎她的感受,好像能得到她的認同和青睞,是一件十分滿足的事情。
這種在乎,在墨婉竹還在時,他時常能清楚的感受到,卻是久未光臨過他了。他已經越來越不明白自己的想法,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只好心里急急的說。
“不,她不是婉竹,她是阮清月,一個與婉竹截然不同的女子。”
可是他騙不了自己,他知道,在阮清月面前,他想卸下武裝,想傾吐心聲,那種感覺,就像墨婉竹在身邊時一樣,但不同的是,婉竹讓人愛憐,而阮清月不僅讓人愛憐,更是讓他發自內心的欣賞。她竟是比墨婉竹更讓人著迷。
那種感覺,似曾相識,卻又不同于任何時間……
兩個人,都跌入了自己的回憶,各自想著心事,竟是半天都未發一言。
最后,阮清月輕嘆口氣,抬起頭,看了看那讓人覺得高高在上的男子。那羞澀已不復存在,換了一副凜然的樣子。
“皇上若不想清月從此記恨,那就答應清月一個要求。”
景佑木背負著雙手,輕言道。
“說吧。”
“讓清月進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