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往事悠悠容細數（十一）

“鳳夙先生！”

聽到莫問那樣稱呼他，那公子顯然愣了一小會，最后竟然輕笑起來：“姑娘果然好智慧，其實在下知道是瞞不過的，只是，沒想到竟會這么快。”

其實，從琴兒口中聽到的只字片語，到他費盡心機要得到冷玉首級，再到以前暗影門收集的冷玉不是被逐出師門而是背叛師門的消息，再加上眼前人那令人生畏的智謀風華，莫問得出這樣的結論，不過是大膽推測罷了。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就這么坦然承認了，絲毫沒有被拆穿的窘迫。

鳳夙，冷玉，得其一，王天下！

如今，這名動天下，神秘莫測的鳳夙，竟然口口聲聲說要真的娶她，莫問怎能不冷笑：“鳳夙先生，名動天下，我不過一介草莽，先生難道不怕被我辱沒了？”

“姑娘何須這般妄自菲薄，你年紀輕輕，就敢獨闖重兵把守的晉王府，還巧設計謀殺死冷玉，這份膽識這份氣魄，豈是一般人可比的。況且姑娘替我殺了冷玉，也算是我欠姑娘一份恩情。”

莫問卻只是笑，只是那笑意太冷未達雙眸，盡管看不到他，她卻還是朝著他的方向，微揚了揚頭道：“先生只怕是謝錯了人，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不過是一個刀里來血里走，拿錢替人賣命的殺手罷了。所以，先生大可不必這樣，我們不過各取所需，到時候各走天涯，永不相欠！”她有自己的尊嚴，盡管她只是個連性別都要隱瞞的殺手，可她從不稀罕別人的施舍。

鳳夙并沒有立馬說話，四周又陷入一片安靜，莫問在黑暗中聽到靠近的腳步，直到她聞到他身上特有的，那種淡淡的草藥清香。

此時，他們已經靠的極近，她能感到他的雙臂緩慢卻堅定的放于了她的雙肩上，他的話說得很慢，一字一字，像是最鄭重的承諾：“不管姑娘接受不接受，我都會對姑娘負責！”

說罷，竟不待莫問反應，轉身走了出去。莫問獨自在屋里坐了許久，直到琴兒喚她，她以為是琴兒又帶著王媽來了，不想琴兒卻說：“姑娘，師兄說了，若是姑娘不愿，定不會再勉強半分，他會另行籌謀，請姑娘安心。”

琴兒說完這些話，卻看莫問依然毫無反應，不發一語，只得低低的嘆了口氣，轉身想要離去。

“等等！”莫問卻忽然開口喚住了她，卻是又等了好久才清冷的開口，話語中不帶絲毫的起伏：“讓王嫂進來吧。”

琴兒見她回心轉意，面上不由一喜，忙道：“太好了姑娘，我這就去請王嫂！”

聽著琴兒離去時歡快的腳步聲，莫問的心卻莫名的跌入谷底，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出嫁，而且還是以這種無可奈何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