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坐在前往橫店的飛機上,窗外漆黑一片,原來云上的夜晚也不過如此。我卻也一直呆呆地看著,毫無困意。
這個晚上,我離開了依賴兩年的方辰川家,我現在仍清楚地記得辰川哥哥的驚訝而疼痛的眼神。他說,這個家永遠都為我敞開。
在機場高星河對我說,他的不辭而別,是因為那天早上不到7點,辰川哥哥便去與他面談,要他離開我,讓我繼續當我的大學生,不要再回到過去的娛樂圈生活。可是,他沒有想到,他的父母竟然會邀請我去高家。
我去了高家,整個人都變了,于是他就鬧著要帶我離開。他說,方辰川沒有履行讓我無憂無慮的約定,那么他也就沒有必要再遵守方辰川定下的條款。
“喝杯牛奶吧。”正當我看著窗外發呆時,他將一杯牛奶遞給了我。
我低頭接過牛奶,輕聲說:“我之前去過你家,對嗎?”
他聽了一愣:“嗯……”
“那次,應該不是愉快的記憶吧……?”我又問道。
“我不知道……”他說,“當時,我不在……”
我聽了沒有再多問,他的話,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是真的不知道,還是為了隱瞞我和他父母之間的不愉快,我無從得知。
到達橫店的酒店,已經凌晨五點,雖無困意,可是全身都疲累得像是虛脫。我被他扶著到了一個房間門口,才恍然發現他沒有到前臺為我開新房間。看著他開了門,里面的套房客廳堆滿了他的物品。
“先進去睡一會兒吧,我先去工作了。”他看了看手表說道。
我點了點頭,什么都沒有多說,就連往日的叮囑都沒有。他也像是沒有太強求我會熱情,簡單地把我引到房間的臥室,便轉身離開。
在他的床上我警惕地和衣躺下,一閉上眼全是高家的那兩幅畫和辰川哥哥的臉,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夢是醒。
自己像是在一個傾盆的雨天中,又像是在高星河的家里,那兩幅畫在我眼前如影隨形,父親那句“寧可賣家,也不會賣《墨竹圖》”一遍一遍重復著,已經完全成了嚴厲的訓斥。
雨越下越大,通體的寒冷讓我像是溺水一般窒息,我像是一條垂死的魚一般,倒在泥濘的地上,連呼吸都帶著劇痛。
“莫悔,莫悔?莫悔,你醒醒!”像是聽到了高星河的聲音,我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順著他的聲音拼命地讓自己醒過來,睜開眼見到的是他疲憊得布滿血絲的雙眼。
見我醒了他松了口氣,說:“總算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總算醒了?我聽了一愣:“我睡了很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