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事情往往比想像中來得還要早，通常會打得毫無防備的人措手不及。

急匆匆趕至金荷湖畔的殷桐，帶來的是南頁大將軍沈煌飛率領十萬強兵準備攻打墨嶼關的消息，據說消息是半天前才從南頁傳出的。

他話音一落，我和靜雅容對視一眼，都沉了臉色。

此番南頁突然大軍逼近邊境，直到兵臨城下近在眼前了，東宸才得到這些微的消息，只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東宸的邊關軍營內有南頁的細作嚴密封鎖了消息。

故事聽得多了，歷史寫得多了，無論是什么時代，私通敵國的罪名都足以毀掉無數被牽連的無辜的人。這是一個所有君王和制度都寧可錯殺也絕不會放過的罪名，更少不了那些有心人在其中弄些文章陷害忠良。

心下閃過預警，我按下惶惶不安的內心，抱著一線希望問道：“這個消息還有誰知道？”

殷桐抬眼看了看靜雅容，視線在我們相握的手上一掃而過，微微頓首道：“燕子閣的信鴿速度天下第一，但也快不了國師的信鴿許多，況且韓家堡本就離墨嶼關極近，恐怕現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心一沉，暗道不妙。

果然，等我們跟著殷桐回到凌霄樓，面色泛霜的已經不再是韓曦為一人。

冷著臉的，還有一個蕭芳塵。

我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冒然去問他們剛才那場對峙誰輸誰贏，尋思著稍后找個恰當的時機問問殷桐，也許他可能幸運的看見到了那段現場直播也說不定。



靜雅容略微凝眉，視線在蕭、韓二人身上轉了一圈兒，忽道：“守在邊關的可是尹秀寒尹將軍？”

我心里咯噔一跳，不知覺的抬頭看他。

我差點兒忘記了，這個人即便是再溫和謙雅，也仍舊是東宸的太子殿下，這點事實沒有人能改變。

他，會相信尹秀寒嗎？

蕭芳塵點頭，道：“是他，還有副將楊達、王超。”

靜雅容眉色有稍許松動，神色一緩，道：“難為尹將軍和幾位副將了，一守邊關就是十多年。”頓了頓，他復又說道：“國師可知道南頁此次為何會突然興師動眾的來襲？本宮記得南頁與我國曾在七年前有過五十年互不相侵的約定，難道本宮記錯了？”

蕭芳塵輕輕點頭，眉頭微鎖，緩聲道：“殿下沒有記錯，東南兩國確實有過這份和約。”

“既是如此，怎會……”

“大約有些不安份的人動了歪心思，想要破壞這份和約吧。”蕭芳塵手指敲在幾面，頗有些心不在焉。

“哦？”靜雅容笑了笑，道：“聽國師這樣說，想來國師已經知道是誰在動手腳了？”

蕭芳塵噬起嘴角，細長的鳳目閃過一抹陰狠。“雖然目前還沒有得到準確的結果，但臣確實想到了一個最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靜雅容微一動眉，道：“是誰？”

“殿下忘了，南頁還有一位職權與臣不相上下的人。”

靜雅容動容道：“國師你是說……蘇相？”

蕭芳塵睨笑一聲，直了直靠在案幾上的身體，道：“都說‘東宸蕭芳塵，南頁蘇輕離’，放眼當今天下，能讓臣都頭痛不已的人，除他之外，還能有誰？”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蘇輕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