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過蕭芳塵的樣子。

因為每次他的出現都會讓我不由自主的處在措手不及的心驚肉跳之中，久久難以從手腳冰涼的心灰意冷中掙脫。

在這個沒有月亮的雨夜，我才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他的臉。

他的臉型很好看，是典型的美人臉；雙眉藏鋒卻難掩眉心凝聚的那分清貴之氣，一對細長的鳳眼似夢似醒間半闔半張，似是無心無意，卻又高深莫測；高挑的鼻梁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世界超級男模，漂亮的讓人嫉妒；上唇薄，下唇微厚，兩片唇緊緊貼在一起，讓整張臉都緊崩的像座刀削的石膏像。

夜風穿過山石，留下輕聲嘆息。

是啊，其實就算這是個無月的夜空又怎樣，眼前這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輪散發著耀眼清輝可以俯瞰大地的明月，從他身上綻放的光芒如此眩目而強大，又何需借以他物來增添光彩。

即使從未低沽他的我，也再一次被這不凡的面容怔住了。

定定的看著這個清雅如松露的男人，我想，老天爺的心臟也是偏的吧。

蕭芳塵，太得天獨厚了。



收理好凌亂的心情，走上前兩步和他對視，我抬起右手“啪”的一聲重重打在他的左臉上。

寂靜的夜，這巴掌的回聲又響又亮。

“你確實破壞了很多事情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印象，打碎了許多我想要維持的假像，我總想著如果我裝作什么都不了解，不知道你所暗中操縱的一切，或許事情并不會像我猜測的那樣丑陋。可是我錯了，錯的離譜，一個靈魂已經被打上邪惡烙印的人，又怎么可能會輕易放棄自己邪惡的心。”我諷刺的挑挑嘴角，“蕭芳塵，我有沒有說過你是一個讓我惡心的人呢，如果之前我忘了說，今晚我補上。”

挨了這一巴掌，蕭芳塵站著沒動，左側的臉皮泛起了輕紅，眉頭微不可視的動了一下。

他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我，聽我把話說完。

“真是不可思議，你費了那么多心思想要讓我學會的這第一堂課，我可以毫不客氣的對你說，它對我不起任何作用。”

這次，他露出了微愕的神情。

“關于這點，我想你是不能明白的。”我笑了。

活在古色古香的東宸國的國師大人，就算權勢再大思慮再周想像力再強本事大可通天，也絕對不可能會知道我的靈魂來自一個怎樣通透的時空和時代。

“蕭芳塵，你只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事情不在你的掌控之中的就好，別的，你不會想要知道。”

“你今天只成功的讓我對一件東西感到了死心和絕望，”我朝他輕蔑的笑笑，正視著他，“就是你。”

天際閃過一道又一道刺眼的閃電，接著天雷從天邊滾滾而至，頃刻，雷電交加，大雨頃盆。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我們被淋濕了一身，卻都定定的站在雨中，不肯退讓，也無力邁出一步。

彼此心底都很清楚的明白，我們之間雖然會繼續合作下去，但關系卻同今晚之前再不會一樣。

忽視掉心底那抹微薄的希翼和糾苦，我莫明的為自己也不知道的理由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