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沉寂在夜幕當中，雪花靜靜地飄落到地上。

兩輛雪車在廣闊的雪地里飛馳，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北面的鹿城。

秦曉非道：“艾麗?！?

艾麗道：“什么事？”

秦曉非一邊駕駛雪車，一邊道：“沒什么，就忽然覺得叫你的名字，很好聽，很有意思。”

艾麗喊道：“秦曉非?！?

“什么事?！?

“沒什么，就覺得叫你的名字很無聊，我現在恰巧想無聊無聊?！?

秦曉非：“……”

“我真的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要問你?！?

艾麗道：“什么問題？”

秦曉非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琢磨著該怎么開口，似乎這個問題十分復雜：“你和齊漢是什么關系？”

夜風吹來，雪花飄舞著。

艾麗突然停下雪車，秦曉非也停下里，她看著秦曉非明亮的眼睛，道：“我跟他，曾經，我們兩個人是一見鐘情，那一年我十六歲?！?

秦曉非微微一怔，微微蹙眉，抿嘴沉默，抬頭望著天空慢慢落下的雪花，“那后來呢？”

艾麗望著遠方漆黑的夜，語氣平靜道：“我們本來是最默契的搭檔，多少次歷險，出生入死，不離不棄，在生活上，我們也心靈相通，無話不談?！?

秦曉非似乎不敢看著艾麗的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將目光移到艾麗身上，與艾麗那幽藍色的眸子相對，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艾麗流露出這樣的神色，看似平靜的雙眸里，卻隱藏著深深的悲涼。

“我以為，我們可以天長地久，曾經無次數的想過，此生遇到這樣一個人，足矣。可是沒想到，他卻離開了我，走之前，只是說了一句對不起，那是兩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我十九歲。”

“他為什么要離開你？”

“因為他要娶另外一個女人了?！?

秦曉非震驚道：“另外一個女人？”

艾麗的語氣始終平淡，仿佛拂過枝頭的清風：“對，另外一個女人，我也只見過一面，是個中國人，他們很快就結婚了?！?

“原來齊漢已經結婚了，但是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他的家中并沒有別人？”

“那可不是他的家，只是讓我們臨時待的地方，目的就是為了偷甲骨?！?

秦曉非啊了一聲道：“既然你知道那不是他的家，目的是為了偷甲骨，為什么還要待在那里？”

艾麗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秦曉非：“好像是你要待在那里的，說什么人家是愛干凈的人，要洗澡。”

秦曉非頓時大窘。

“那你為什么還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

幽藍色的眸子移過來，注視著秦曉非：“因為他曾經救過我的命，我還欠他一個人情，所以，這次我要救他，等救回他，我們就兩清了?！?

“原來如此?！?

艾麗道：“你好像很高興，又開始做白日夢了？”

秦曉非道：“我看起來很高興嗎？”

“就差手舞足蹈了！”

秦曉非轉過頭，道：“走吧，趕路?！?

鹿城離喀什鎮只有二十里路，很快，兩人就到鹿城了。

秦曉非問到了去鹿城黑市的路，黑市在鹿城并不算隱蔽，就在城北，這里雖然破爛，不過每天都會有很多值錢的東西到來，且有大量的黃金白銀流入。

艾麗問：“我們來黑市干什么？”

秦曉非道：“我們當然要來黑市，如果直接去知州府問的話，恐怕會打草驚蛇?！?

“十年前的事，這里的人還能記得么？”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黑市做買賣，都是有著詳細記錄的，雖然我沒有來過這里，但世界上的黑市基本都是這樣。”

“問消息，恐怕要錢，而且要的不少，我身上沒帶多少?！?

秦曉非笑道：“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看這是什么？”他的手上拿著兩個鼓鼓的大袋，一看就知道里面裝滿了金銀。

“放心，這里的人的錢，都不是通過好路子來的，我只是借來用用。”

“你偷過別人用血汗換來的錢嗎？”

秦曉非嚴肅地回答：“沒有，我偷的全都是混黑道的人的錢。”

艾麗質問道：“那甲骨那件事怎么解釋？”

“那塊甲骨本來就不是英國的東西，它是屬于中國的，如果我知道雇主是納粹，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趕往送貨點了，話又說回來了，若不是那樣，我也不會遇到你了，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在美國發了一筆財了，哈哈?！?

艾麗瞪了他一眼，不話說了。

前面走來一個人，這個人是那種標準的小混混，他剛走過來，從他那兇惡的表情，秦曉非就已經判斷出，他想來收保護費，或者想敲詐一筆，這里是一處陰暗的墻角，實在是勒索的最佳地點。

不過，他似乎選錯人了，再動手之前，艾麗已經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擰起來：“告訴我，怎樣能找到這里的老大！”

那個人滿臉恐懼地看著面前的人，萬萬沒想到，遇到了這么一個狠角色，馬上用手指著不遠處的：“那里?！?

艾麗將他打暈了，扔到角落里，然后和秦曉非向前面走去。

他們剛到門口，十幾個兇神惡煞的人就圍了上來，將他們的去路堵死。

秦曉非淡然道：“別誤會，我們只是來找你們老大喝喝茶，順便給他送點錢?！?

但那十幾個人既然不肯退下去，直到里面的二樓傳來了威嚴的聲音：“讓他們進來?！?

秦曉非和艾麗走上了二樓，推開門，走進去，這間房間很小，木床上半躺著一個白發老頭，正在抽旱煙，雖然年邁已高，但是一雙眼睛卻銳利有神。

“你們是什么人？”

秦曉非道：“我們是來問問題的。”

老頭奇怪地看了一眼秦曉非：“問問題？你可知道我這里是干什么的地方？”

秦曉非道：“你這里是黑市，專門敢販賣、走私、賭博、殺人等等不合法的勾當的地方，我沒說錯吧？”

老頭哂笑道：“既然如此，你們還有膽子跑到這里來？”

秦曉非道：“為什么不敢來，雖然你這里經常會殺幾個人玩玩，但也算是做買賣的地方，我現在就是來做買賣的?！?

“你剛才不是說要問問題么？”

秦曉非拿出兩大袋金塊道：“問問題也是做買賣的一種?！?

老頭瞟了一眼秦曉非手中的物什，顯然很是滿意，道：“你們要問什么問題？”

“你還記得十年前在這里做過的一些販賣生意嗎？”

老頭嘿嘿一笑道：“莫說十年前，就是五百年前，我這里也有記錄?！?

秦曉非道：“那就好，你幫我查查，十年前，是否有一個叫魏晴的女子，被人從這里買走?！?

“這簡單。”老頭喚來了兩個人，便使喚他們下去查詢記錄。

秦曉非道：“你不親自動手么？”

“我這兩個手下，可是記賬能手，他們是不會出差錯的?！?

不一會兒，那兩個人回來了，在老頭耳邊低語了幾句，老頭對秦曉非道：“的確有這么一個人，是被喀什鎮的汪老板?！?

秦曉非將兩袋金幣放在桌上，道：“多謝?！比缓筠D身就走。

汪老板就是駱賓，是駱賓的另外一個名字，這是空山告訴秦曉非的，等離開黑市，兩個人踏上了會喀什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