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途中羅藝娟和母親心里都不愉快，她們坐在后排，各自想著心思。崔顥認真地開著車，心里也想著心思。

他們一路上無言。羅藝娟想著母親說的那些話，對崔顥產生了懷疑。她曾今對自己說過不會再懷疑丈夫了，可時這次她又不得不懷疑，因為母親的問話似乎隱藏著什么。

她心里想著，抬頭看看后視鏡上崔顥的臉，然后，再看看母親。張詩月也轉過頭來，看看她。但他們都靜默著，沒有說話。

張詩月反復地回想著，思考著哥哥說的夢話。她努力地思索著，為什么哥哥會給她說這些話，難道她爸爸的死果真與崔顥有關系……但是，這些話畢竟是夢話，沒有證據證明這些話是正確的。她也看看崔顥，想想崔顥平日的行為表現，也看不出他是這樣的人。

可是一轉念，她想如果哥哥說的這些話是真的，那么藝娟怎么辦，就拋開自己，她和他還能生活在一起嗎？如果是真的，那么藝娟不是也很危險嗎？

如果是真的，那么崔顥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他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什么？為了什么，莫非是為了水月集團？

張詩月再次看看崔顥，她感到一絲絲毛骨肅然和恐懼。她不敢再回想了，用手捏捏自己的額頭，心里痛苦至極。這時，羅藝娟正看著她。

“媽，你怎么了，好像不舒服！”藝娟看著母親痛苦的臉問。

“沒事，心里有些難受，好像有點暈車！”張詩月睜開眼看著女兒說。

“你以前不是不暈車嗎？可能是吃得太飽了吧！”

“沒事！”

“媽，沒事吧，我們馬上要到了！”崔顥聽到藝娟和岳母的對話插嘴，說。

“沒事，崔顥，你專心開你的車！”藝娟替母親回答道。

崔顥把她們送回岳母家，自己去公司了。

她們母女倆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了，有很多話要說。但牽掛在心的仍然是父親。

父親過世一年多了，他書房里的擺設張詩月沒有動過，只是定期讓保姆進去打掃打掃衛生，他的遺像也擺放在書房里。

羅藝娟走進書房，她感到很親切，像父親仍在。書架上擺放著書和古董、字畫，她的父親是一個文學的愛好者，雖不曾寫些什么文字，但他愛好閱讀愛好收藏。

她看到父親的遺像，忽然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父親教她讀《三字經》的情景，眼淚不禁打滿了眼眶，在眼睛里盈盈地似一波靈動的清水。

這時候，母親走進來，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她方才從痛苦中醒過來。母親張詩月深情地看著她，說：“藝娟，別傷心了，你傷心媽也會傷心！”

羅藝娟抬回頭看看母親，把眼睛里的淚水擦掉。

張詩月看看羅士友的遺像說：“你父親是個很有才華的人，當然，他也是一個好父親和一個好丈夫。但人總會有生老病死，所以他離開了我們，一晃已經快兩年了，每次我走進這間房子，總會想起他。仿佛他還坐在那里，看他喜歡看的小說。

“他每讀完一部小說，都會給我講這本說里的內容，感嘆戲如人生人生如戲，現在他也真正地如戲一般地離開了我們！”

羅藝娟聽著，癡癡地看著母親入迷的表情，似乎母親也回憶起了她和父親的美好生活。

忽然，她們倆都從回憶里回到了現實。張詩月說：“藝娟，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可是我裝在心里有些難受！”

“什么事，你說吧，媽！”

“你知道你舅舅給我說了什么？”張詩月看著女兒的臉，嚴肅地說，“你舅舅說，你爸經常來找他，他告訴你舅舅，說他是被崔顥害死的！”

“什么？”羅藝娟聽到母親的話，驚訝地望著母親蒼白的臉，似乎不大相信。

“其實，你爸爸的去世，現在想想真還有點不大對勁，他發病后是崔顥送醫院的！”張詩月繼續說。

羅藝娟呆呆聽著，似乎她也感到父親可能是崔顥害死的。她記得父親在的時候，常聽道崔顥對父親的不滿和怨恨。

她真不敢想象，也不看擺在桌子上父親的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