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我出宮的這段時間，宮里可曾發生過什么事？母后又怎么會如此突然地薨逝？請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好嗎？”

“公主……娘娘她……娘娘她很不好……”芷蘭還未出言就早已是淚流滿面，哽咽著說不出話，拼命地用手絹擦拭著，卻還是不斷地掉著的眼淚。

“芷蘭，沒哭！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我想知道母后……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想起母后，心中涌上一片悲涼，眸眶內也情不自禁地染上濕意。“芷蘭，不要怕，告訴我。”

“恩，公主，奴婢不怕。”芷蘭使勁用手絹擦了擦眼睛，調整了情緒，朝我露出一絲如蓮般的淺笑，然后才開始娓娓道來：

“其實娘娘在您出宮不久就已經……身體就已經急劇惡化了，太醫說娘娘本來是撐不過去年冬天的，只是娘娘一直要他瞞著宮里所有的人，尤其是您和皇上，也不準我們吐露半句，她就一直隱忍著熬了下來，記得去年十二月，天氣冷的時候，娘娘好幾次全身痙攣，痛得在床上打滾，可是卻依舊不許我們向您說一句，她說她知道自己天數已盡，觸犯了戒條，就算是世上再好的名醫也是治不了的，索性就不要惹您和皇上再一起傷心了……”

“天數已盡？觸犯戒條？是什么意思？”聽到這幾個詞，我的心猛地一震，仿佛前世的記憶又被喚醒了一般，總覺得好熟悉，可是卻又講不出到底是哪里熟悉，心中一片倉惶。

“奴婢也不知道娘娘為什么會這么說。只不過娘娘逝世前的那幾日卻是天天念叨著這幾句的……”

說到這里，芷蘭又是一陣嘆息，停了半晌，才又續道：

“后來您出宮了，娘娘就一病不起，太醫說她已是撐到了極限，怕是再也熬不住了……一連好幾個月娘娘都是臥在床上，面黃肌瘦，看得奴婢們都是心酸不已……只有接到您的來信，娘娘才會開懷一些，飯也可以用的多一些了，可過不了多久，就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后來又因為云貴妃來鳳鳴宮里示威，說是這個位子遲早是他們上官家的……還說了好些大逆不道的話，把娘娘都氣得當場吐了血……可是后來皇上知道了這事，居然也不追究，只說要娘娘好好養病，不要胡思亂想……娘娘的病也自那次以后就……”

說到這里，芷蘭仿佛再也說不下去了，只是怔怔地流著淚看著同樣淚雨滂沱的我。

父皇，父皇，您真是如此狠心么？

為了上官纖云，居然連對與自己曾經海誓山盟的結發之妻都是如此絕情？這難道就是您對母后那一片癡情的回報么？

可是我知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必須找出母后真正的死因，我要那些傷害了母后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你是說母后的病真正惡化是從云貴妃的那次挑釁之后？”

“是的，自從那次以后，娘娘就開始滴水不進了，吃什么就吐什么，后來身體就這樣一日一日地衰弱下去，直到……”

“芷蘭，你可知母后逝世前可曾說過其他什么囑咐我的話？或是留過什么書信之類的給我？”

“這個……奴婢好像沒什么印象，因為娘娘病重期間都是由漱玉嬤嬤一手照顧的，漱玉嬤嬤都不準我們插手娘娘的事，我們每日也只是在旁邊望著，只有到需要去那什么東西時，漱玉嬤嬤這才叫我們來的，如果說娘娘有留什么書信的話，那應該是漱玉嬤嬤最是清楚，只是如今漱玉嬤嬤也……”

漱玉嬤嬤是母后的乳娘，母后的娘親早逝，一直都是漱玉嬤嬤為她打點一切，后來母后隨父皇進宮，漱玉嬤嬤也因為舍不得母后，也一路跟隨著進了宮，直到母后逝世的當晚，漱玉嬤嬤通知了芷蘭她們去稟告父皇后，就在母后的病榻前，用一條白綾，結束了自己生命，隨了自己跟隨了一生的主子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