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你回來了，快告訴我怎么樣了。”赫連木顏派云王府的侍衛把連闕樓送到了他自己的帳子，就回來了，要不是哥哥來找她，差點發現，她也不至于這么匆忙就放過那個狂妄的家伙，木顏心里鄙視那小子，什么墨王世子，還武功蓋世、英容俊美，照她看就是個不可一世又沒幾下子的紈绔少爺，還擺著一副臭臉。

“小姐，你讓我去使臣的大帳附近打聽消息，我已經打聽了，可也沒什么特別的，不過啊，倒是大飽眼福了。”小霜是木顏的侍婢，自小服侍赫連木顏，兩人從小玩到大，不像主仆，更似姐妹，小霜原是被販賣的奴隸，是云王妃和王爺出游時帶回來的，因為她只比木顏大幾歲，但行事穩重、早熟乖巧，也就成了木顏的貼身侍婢。小霜加在南唐，多有些南方女子的溫婉，和木顏說話的時候小臉紅撲撲的，倒是有些害羞的模樣。

“大飽眼福，什么啊。”木顏的注意力被那個大飽眼福吸引去了。

“我假裝送東西經過那里，你猜我看到什么，”

“小霜，別賣關子了，快說。”木顏搖著小霜的玉臂，催促她說。

“我看到那個新楚的使者，哦，也就是昨天見到的那個世子，他穿著中衣從大帳中跑出來，他的侍衛拉都拉不住，雖然這個世子看著挺單薄，原來還挺有肉的。”

木顏一見小霜那副狼見到肉的模樣，一陣鄙視，“還有肉？快點，然后呢？”

“然后他就發現自己的樣子了，黑著臉就回了營帳。”

“就這些？”

“就這些，小姐，你讓我打聽他做什么啊？你也覺得這個世子長得不錯吧。”小霜想到當時的情形還是一陣興奮。

赫連木顏此時心里也是一陣想笑，出丑去吧，讓他出丑死才好，哼。“小霜，新楚的人什么時候走啊？”

小霜想了想，說：“大概再有半個時辰就走了，對了，小姐還要不要見鋒香郡主，再不去，就來不起了。”

赫連木顏挺此，立馬站起來，招呼小霜帶上給阿姐的東西，往鋒香郡主的營帳跑去。

鋒香郡主帳中，帳外是來往的侍衛、丫鬟在忙碌著將一應物品搬上馬車，帳內卻是一片寂靜，唯有那些大紅色的物品昭示著這的主人即將迎來一場喜事，紅燭擱置在梳妝臺前，紅帕折疊放在榻上，女子坐在梳妝鏡前，鬢發青絲，臉頰如胭脂紅，額上金鈿精致，眉如遠岱，眼中卻不起波瀾。

赫連鋒香已經保持這樣的姿勢一夜，晨光熹微之間她知道等待自己的終將到來，作為北金郡主，她逃避不了自己的責任，為了北金的千萬百姓，自己的千里遠嫁算不得什么，昨夜月神已祭，心也隨著那曲調乘風起舞而去。

她打開梳妝匣的里層，拿出了一個簪子，看起來并不貴重，比不上郡主的任何首飾珠寶，但卻是她的最愛，那簪上的蝴蝶只有一只翅膀，卻還是即將展翅而飛的樣子，無聲間一滴淚滴在蝴蝶的翅膀上，靜默間感受著它的震顫。赫連鋒香想，也許是注定的，蝴蝶沒有了一對翅膀，注定飛不上自由的天空，就像她再也不能做草原上的飛鳥，卻要去新楚做一只斷了翅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