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完全甩掉方二少，才發現方陌一臉的不舒服，心中暗道，“糟了”。

來不及多想，歐陽晨把車停在路旁，“你還好吧？”，焦急問道。

方陌根本沒聽到歐陽晨說些什么，右手捂著嘴，強忍著要吐的沖動，難受地哽咽著。

最后，還是沒忍住，慌亂中著打開車門，“嘔”，站在路旁的路溝邊吐個不停。

什么計謀，歐陽晨全都拋之腦后，拿了一瓶礦泉水和紙巾，沖沖推開車門。

看著方陌彎腰不停嘔吐著，那抹瘦弱的身軀戰栗著，站在方陌后面，歐陽晨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一陣陣緊縮。

生平第一次，他嘗試到了后悔的滋味，苦澀的滋味。

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等方陌吐完了，歐陽晨把紙巾和礦泉水遞過去。

方陌一臉虛脫無力，緩緩轉過身，看了一眼歐陽晨。

他本想說些什么，可看方陌看著他那冷漠凄清的神情，頓時，嗓子里像有什么東西塞住了，久久不語。

接過毛巾和礦泉水，簡單地打理，方陌看都沒看方陌一眼，靜靜坐回車里。

歐陽晨苦澀地扯著嘴角，內心裝著一池滿滿的苦水，真是自作自受！

倏地，電話鈴聲響起。

“喂”，冷冷道。

“歐陽，宴會快要開始了，你怎么還沒到？”，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急躁的聲音。

歐陽晨靜默著，望向方陌。

只見方陌緊閉著雙眼，虛弱無力地躺在后座上，那樣子看著真得惹人心疼。

真的很想就這樣算了吧，也許我們根本就不屬于同一個世界。

但是，心里一個聲音又告訴自己，如果自己不主動爭取，和她還有可能嗎？

對不起，就讓我這一次自私一次吧！孤寂多年的心，是因為你才開始感覺到生命的活力。

左手握緊拳頭，閉著雙眼，咬著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10分鐘后到”。

掛斷電話，恢復往常冷冽的神情，回到駕駛座上，從鏡子里看了一眼后座的方陌。

“方陌，我知道你沒有睡著”，雙眸冷冷道。

方陌現在根本就不想聽他說話，整個人就蜷在后座上閉著眼休憩著。

“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契約”，見方陌不理他，歐陽晨繼續殘忍地說道。

方陌同學睜開雙眼，兩眼直盯著前方，一聲不吭，只是心里卻是涌出一陣陣無力感。

方陌，你不要太天真，還以為他會放過你么？難道這幾年在方家還沒有學乖嗎？

她不想去質問方天凌，為什么要這么殘忍將自己送人？因為她沒有那個能力。

她也不想質問歐陽晨，為什么要和她簽訂那一份協議？因為她沒有那個權利。

她只能在他們的權利游戲之間，扮演者一個傀儡茍且偷生。

方陌苦笑著，一直覺得自己足夠堅強，現在想想多么諷刺。

但是，至少，現在還活著不是么？

她不能因為這樣一點點小小的打擊就一蹶不振！她現在還年輕，她要讀書，她還要賺很多很多很多的錢！她還要帶著媽媽離開方家，離開這一群人！

“等一下陪我參加一宴會”，歐陽晨見她好點，吩咐道。

“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吧”，方陌起身靠著后座，風輕云淡地回答。

歐陽晨愣著，沒想到她會那么說，苦澀地揚起笑容，活生生將涌出的苦澀塞回心底，片刻又恢復那張千年不變的冷冽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