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玉娘的調笑冰明淡笑而過，抬眼看著鳳九尾和冰影王，眸色轉深。鳳九尾毫不避諱的與冰明對視了一眼，帶著歉意的笑，讓冰明心中一滯，自己擔心的終于是來了。

他是要拋開自己吧！冰明嘴邊露出淺淡的嗤笑，鳳九尾清楚的看在了眼中。

“小明，我想，有件事情你需要知道！”

冰明苦笑，低下了頭。

“少爺，您說便是！”

鳳九尾轉眼看向冰影王，冰影王朝著鳳九尾點頭，了解的微笑鼓勵。鳳九尾亦是點頭站了起來。

算起來，冰明的年紀還要比鳳九尾大些，但是因為出生后便長期無心的緣故，所以一直不過像是個小孩兒般的沒有太多想法。如今，情況已然不同，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選擇，自己決定。

“玉姨，墨梅林中墨梅遍地，正是好景色，不如你去瞧瞧吧！”鳳九尾看向玉娘。玉娘看著如今說話都學會如此隱晦的鳳九尾，雖然是放心了，但心中不免一陣失落。

孩子長大了，總要學會獨自翱翔！

“我知道了。正好起看看你說的那間小木屋。”

“好！”鳳九尾對玉娘感激的一笑，目送玉娘出了內室，方才回頭看向冰明。

“你坐過來！”溫和的笑著，鳳九尾極力裝好一個長輩的姿態。

冰明點頭，搬起一張凳子坐到了床榻邊。

“小明，你……可還記得你的母親，和你的父親么？”鳳九尾問的小心翼翼。問完，看著冰明的臉色，微微有些詫異，卻是沒有別的什么情緒。

“不記得了！”冰明如實回答，盯著鳳九尾，開始期待接下來談話。自己的父母，是自己最想弄明白的事。

鳳九尾了解的點了點頭，依舊溫和的笑道：“好吧！我想，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半人半妖之身，在我未給你做出心臟之前，你的許多記憶都是斷層的。所以你對于你的父母大概也是非常好奇。今天，我想說的，便是關于你父母的一些事情。”

“你知道我的父母？”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冰明還是激動的差一點便站了起來。

“嗯！我知道。”鳳九尾點頭，看向了冰影王，沉聲道，“開始，是水告訴我的！我現在，只是復述一次而已。”

冰明看向靠在枕頭上冰影王，微微皺眉，沉重而認真的點頭。

鳳九尾看著冰明，將冰影王所述，娓娓道來：“你的母親是人類，這你是知道。而你的父親，是魔族前一任魔王。這，你想必不知道吧！水以前也只對我說你是人妖結合生產的，卻不說清楚你的身世，這是在為你考慮。畢竟魔王遺孤的頭銜，不是誰都能輕易帶上的。水安排你做下奴，也不過是想更好的隱藏你的身份。而你雖是下奴，卻也知道水日常對你的不同吧！”

冰明低下頭道：“是！”

鳳九尾點頭，開始就冰影王所言，一一說給冰明。看著冰明由震驚到釋然的飛快轉變，鳳九尾心內也是吃驚。想來，該是心內早有猜想吧！

“如今，你已擁有了近八百年的妖力，既然又知道了你的身世，那么便有選擇的權利。今后決定如何活下去，怎么去過屬于你自己的生活。修仙，成魔，還是別的什么……”鳳九尾溫和的一笑，看了一眼冰影王，又道，“小明，我和水要離開這里了。你可以選擇留在府宅，或是去到魔界，或是……”

“請讓我繼續跟著少爺！”未等鳳九尾說完，冰明便俯身跪在了地上，抬頭看向鳳九尾，眼中是祈求的神色，“冰明的心是少爺給的。少爺去哪里，冰明便去哪里！”

鳳九尾想著冰明緣是為自己給他做心之事才想著要報答之類的，便忙解釋道：“小明，為你做心是我自愿的，你不用為此有所顧慮！”

“少爺！冰明真心跟隨，不為其他，只為少爺你！”冰明說的聲堅意定，沒有半絲動搖的可能。

正在鳳九尾不知該如何回答之時，冰影王反手握住鳳九尾的手，說道：“就這樣吧！讓冰明跟著你。”

“可是……”

冰影王安慰的握緊鳳九尾的手，笑道：“九兒。冰明自小在我身邊長大，他的性子我了解。和我一樣，決定了的事情，就沒有回頭的可能。”

再次看向冰明，鳳九尾妥協的一笑。那樣堅定地神色，自己是可以了解并感同身受的。

“好。那小明，你下去打點一下。府宅里的侍奴們都安頓好。我和水等你準備好，便走吧！”

“是！”冰明抑制住內心的欣喜，淡然的一笑，站了起來，轉身出屋。

玉娘在墨梅林走了一圈，感嘆冰影王的大手筆。這樣廣闊的一片梅林，這么多的從未見過的墨梅，想來很是費了冰影王的一番心思。正想去鳳九尾所說的小木屋看看，轉身卻是感到鳳九尾的召喚，飛身便朝雅閣主樓去了。

“說完了？”玉娘剛現身，便朝著鳳九尾幽幽的來了一句，明顯的有撒氣的意味。

“玉姨！”鳳九尾站起身，拉過這個已經百年未見過的親人，笑的有些僵硬。久別重逢，痛哭流涕什么的，對妖精而言，不過奢望而已。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玉娘也緩了緩臉色，看向鳳九尾是心疼的笑著。

“玉姨，我好想你！”

“尾兒，好了。都已經快成年了，別讓別人看了笑話。”說著，玉娘溫柔的拍了拍鳳九尾的脊背，像是一個母親般，為鳳九尾拍去心中的煩憂。

“我們應該要過幾天才能離開。我還是想去北邊。”

玉娘了然的一笑，點頭道：“八、九十年前我還在北邊修煉呢，倒是可以帶路。”

“真的嗎？那后來你去了哪兒？”鳳九尾看著玉娘，既好奇，又關心。百年未曾走出這個府宅，鳳九尾對這篇小天地以外的世界已經有種近乎癡狂的想象迷戀。

玉娘抬眼不著痕跡的掃了冰影王一眼，看著鳳九尾不在意的笑道：“就四處走了走。也見識了不少東西。”

“真好！”鳳九尾真心羨慕。

“沒什么好不好的。”玉娘想到自己在妖王殿內的那些日子，除了偌風的寵愛，又還剩下什么呢？搖了搖頭，玉娘拉著鳳九尾手道：“你們安排好，便來找我吧！我還是不待在這個府宅了！心里總是不舒服！”輕笑一聲，玉娘看向冰影王，仿佛在說，你該知道的！

鳳九尾以為玉娘還在生自己的氣，忙道：“玉姨，你怪我，怨我，我都可以接受，但希望你能公平的看待水。他是一只很好的魔！我不想看到你們之間有什么誤會和沖突！”

女大不中留，男大了，亦不中留。

“好了！我只是不習慣待在這座宅邸里，我還是比較喜歡山林中自在的感覺。”玉娘說的云淡風輕，鳳九尾也不好再說什么。

“那好吧！”鳳九尾無奈的點頭。玉娘起身要走，鳳九尾也起身跟在玉娘的身后。

“不用送我，我就在門外。你們準備好了，喚我一聲便是！”說完，不等鳳九尾說話，飛身而去。

冰明事情處理的很快，看得出來，冰影王放手讓冰明管理府宅多年，確實是讓冰明學到了不少。若不是心的問題，想必早已被送回魔界，與那小魔王一爭高低了！

兩日后，冰明解散了或妖或魔的侍奴們，收拾好了一切。冰影王的傷意外的恢復得慢，冰影王解釋說自己前段時間幫著小魔王處理魔宮事務，讓身體差了些，鳳九尾不疑有他，便沒再多問。及至上路，冰影王的傷勢才好了一大半，也可看出玉娘當時是有多么的氣憤了！自然，一路上玉娘也沒給冰影王什么好臉色看過。

鳳九尾百年未在人間妖界行走，諸多事物早已是更新換代。鳳九尾提議幾人幻化為人，學者人類的方式，行車坐馬而行。看到鳳九尾興致勃勃，自然沒有誰說個不字。而從玉娘的口中意外得知父親的伴侶狼璃成了南邊極富盛名的狼王，讓鳳九尾感嘆百年間的時間，發生的事情果然猶如過江之鯽，讓人無法預料。

一路緩緩而行，鳳九尾瞧著一切都是新鮮的，幾經停留，兩個多月后，四個妖魔才終于到了北方的冰寒之地。

冰影王的傷早已好了，于是鳳九尾便沒了顧忌，讓玉娘帶著自己這一群妖魔到了玉娘自己以前住過的山洞。山洞不大，天色幽暗，四個妖魔在一起難免有些擁擠。第二日一早，鳳九尾便跑進洞中，說自己找到了一處好所在。

青草綠水，還有鮮美的肥魚和滿山的野兔之類，很是適合隱居修煉。于是一行四個妖魔又再次換了地方。

果然，鳳九尾挑中的地方很是不錯。雖然樹木稀疏，但是的確水草豐美，是個安定的好所在！

于是妖魔們便開始商量起住所的問題來。

“我要一間大房間！窗要對著湖面。”鳳九尾最先提出自己的要求，看著其余三個妖魔，得志意滿的仰頭。

“那我要尾兒對面的房間好了，窗正好對著我最喜歡的后山。”玉娘毫不客氣，揚眉看向冰影王，不給冰影王半點機會的搶先開口。

“玉姨這么喜歡后山，我自然是要謙讓的。”冰影王恭敬的很，自然的笑著拉過鳳九尾的手道，“我就要九兒旁邊的房間好了！和九兒一起看著平靜的湖面，光是想想，便覺得該是很美好一件事情。”

玉娘氣的瞪眼，鳳九尾落了臉的在心中暗罵自己說的太快。

冰明沒有發言權，看著玉娘和冰影王互相來勁，悶著頭看向后山沒有說話。

下一節：扇中命理各有現，北方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