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琴跟在老師后面，一臉的羞澀，想起去年這時，太過魯莽。老師剛畢業，意氣風華，神采飛揚，季老師的豐采折服了年少的心，多少次寢食難安，坐臥不定。一度失魂落魄，猶豫不絕，最后還是遞上那封該死的情書，一直到現在，見到季小雨都心驚膽跳，繞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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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天上英語課，都羞愧難當，惴惴不安，唯恐被人恥笑，無顏見江東父老。雖然季小雨表現得好像沒有那回事一樣，平時，該提問還是提問，成績有波動還是找她談話，有進步了，會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表揚她。和別的同學相比，沒有絲毫區別。

可鐘琴放不下，如果不是季老師鼓勵自己的批語，可能早已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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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鐘琴心里始終有糾結，馬上高二就結束了，過渡到高三，可心里的壓力有增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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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簌簌落下，飄了鐘琴一頭，“怎么？不是有事問我嗎？”季小雨坦然地笑著，鐘琴走近季小雨，鼓足勇氣說，“我給你寫信的事，有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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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信？”季小雨好像壓根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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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琴臉更紅了，“季老師，你明明知道！”鐘琴不依，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呵呵，別，別，有兩個人知道、、、、、、”季小雨戲謔的眼睛盯著鐘琴笑。鐘琴聞言，腦子一懵，好像五雷轟頂，頓時魂飛魄散，真想找一個地縫，立即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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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你怎么能這樣？”鐘琴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眼淚嘩嘩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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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你和我不是兩個人嗎？”鐘琴一聽，破涕為笑，就撲上去捶打季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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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現在都什么世道了？學生都能打老師了！”季小雨抓住鐘琴的小手，意識到不好，立即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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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你才怪，誰讓你這么壞的！”鐘琴一時哭一時笑。“行了，小屁孩，好好上學，還有一年就可以考大學了，我也在準備考研究生，你喜歡上海師范大學嗎？我想回母校去讀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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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桃花落在鐘琴的頭發上，季小雨輕輕地替她拿下，“這桃花真漂亮，小屁孩，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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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琴高挑的個子已經接近季小雨的肩了，鐘琴激動得臉頰緋紅，“季老師，我會好好考的，考到你的母校，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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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雨用力揉揉鐘琴的頭發，“小屁孩，說好了，不許變卦！”鐘琴勾起小拇指，“拉鉤，季老師，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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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走吧！明白我的意思了？”季小雨見鐘琴點點頭，笑了笑，“真聰明，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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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琴又要追著打季小雨，“老師，你也太過分，你比我大不了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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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鐘琴同學！我們走吧，跟上其他同學！”季小雨見鐘琴想通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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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水清無一例外地和甄小妮走在一起，兩個人習慣相伴，都是班里的精英，自然有一定的威信。只是晏水清無論怎么努力，都不曾超過甄小妮，雖然遺憾，但從未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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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坤成績也是不錯的，晏水清聽人說，石玉坤的父母離異了，一個人跟著奶奶，他奶奶的身體不好，無人管束他，個性很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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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生面前，石玉坤從未露出暴戾的一面，只是男同學都很怕他，也很敬他，至于什么原因，晏水清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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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女孩子男孩子不停地拍照，累了，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吃東西，把好吃的，好喝的都放在石凳上。幾個女孩子還來個即興小品，搞笑型的，石玉坤和一群男孩子在很遠的地方，研究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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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水清在想，石玉坤的身影為什么那么孤獨，惹人心疼，即使站在人群中，也像一個被世人遺棄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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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渾身散發著戾氣，有一種玩世不恭的冷漠，那也許是一種保護色吧！晏水清怎么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喜歡他什么，見到他，就很安心，又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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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怎么老是盯著石玉坤，怎么了？”甄小妮拍拍發愣的晏水清。晏水清回頭看到甄小妮含笑的臉，“開什么玩笑，我只是朝著那個方向看看，這里桃花這么多，難怪當成風景區了呢！”



“我怎么發現鐘琴有點奇怪！”甄小妮放低聲音說，“你看，我怎么發現她身上有戀愛的味道！”



“去去，戀愛還有味道？你身上天天都有吧！那些男孩子前赴后繼，情書都堆積如山了！”晏水清一口否定。



“怎么扯到我身上了？你看鐘琴，眼神迷離，一臉的興奮！”甄小妮讓晏水清轉過身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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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出來玩，誰不興奮！”晏水清怎么也不明白，戀愛是什么味道。甄小妮無奈地嘆口氣，“你呀，當然不會知道！”



三點鐘很快到了，一群人開開心心地打道回府，不停地喊山，不時地聽到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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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羨慕的目光投來，總有人說，“這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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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雨也是在孩子里的人，走回去，需要三個半小時，如果過河，可能要節省一個小時，只是這些孩子，能聽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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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喊來石玉坤，體育委員，“你跟他們說，走近路，得過河，安全問題，你負責跟他們講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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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放心，我跟班干部說，每個人負責幾個人，這樣好一點！”石玉坤雖然寡言，但做事從不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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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雨總的安排妥當，具體的都交給了班里的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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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離開桃林的時候，吟誦林黛玉的葬花詞，一些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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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手把花鋤出繡閨，忍踏落花來復去．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愿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杯凈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

誰背的，都在打聽，才子呀，還能是誰？晏水清看到那個姍姍來遲的小胖子高久成，笑得前仰后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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