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銀衣如雪,烏發如蛇,在風中狂妄地招展出一種鬼魅般的氣質,國師站在樹梢,含笑等待。
“莫非閣下也是打夜路的?”夜行人笑聲輕佻。
“人放下,你走。”國師低頭撫過長劍,劍光映得流動,殺氣襲人。
“若我不放呢?”夜行人氣度軒昂,笑聲朗朗。
青刃揮雪,撲天蓋地而來,劍氣未到,呼吸已窒,國師的綠眸印著寒光森然如鬼,夜行人揮劍相對,將殺氣拒于方圓半丈之外,似不在意,卻多了一份凝定,笑意微冷:“好身手!”
國師劍劍不離他背上之人,夜行人身手看似悠閑,手下卻同樣邪辣,國師竟然討不了好去,雙方僵持住了,一招劈金斷玉的鏗然長響過后,道:“好身手,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鬼!”夜行人倏地烏眸一斜,袖風一展,袖底一縷青煙散逸出來,香味中人欲哎,國師冷笑道:“班門弄斧!”身為國師,難道還怕迷香?
話音未落,竟然呼吸一窒,背上已經中了一鏢,那鏢有毒,全身立時就麻了,又一名黑衣人出現在國師身后:“得罪了!”
黃雀之后,更有童子。
“卑鄙!”國師陰邪的眸子突然閃過一陣暗綠,元氣大失。
“承讓了,哈哈哈!”夜行人狂妄地大笑,背著背上人又要走,國師冷冷一笑:“你以為你走得了?”
空中突然出現無數蝙蝠,吱吱尖叫著向夜行人撲去,夜行人冷不防他有此一招,腳下一滑往屋下掉去,蝙蝠只只碩大如鼠,朝他咬來,偷襲的黑衣人叫道:“主子,點子硬,撤吧!”
背著人萬萬無法逃離,夜行人把背上人往地下一拋,國師撐起最后的力氣飛身而至,抱起用黑布裹的那個人,兩名夜行人已經離去了。
“國師,出了什么事了?”金郡王府的護衛永遠都是在事情了結后才忠心耿耿地趕到。
“國師,有刺客嗎?”金郡王也撐著縱欲過度的身體虛軟地被人扶來,國師嫌惡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身邊的黑布袋:“打開它!”
黑布袋被打開了,掉出一個人來,潤白的肌膚在月光下看呆眾人眼,金郡王一把扯出她的頭發,逼她抬起頭來,卻驀地發出一聲嘶吼:“怎么是你!”
“是誰?”國師盤坐在地,硬逼出體內的毒,問道。
“賤/人,你想和那個野男人私奔嗎?你這個賤人!我打死你!”金郡王已經失了理智一般對著地上那人拳打腳踢,國師皺了皺眉頭,這金郡王瘋了嗎,說的什么話?
現在的情況連連超過他的預料與掌握,今夜來救她的人究竟是誰,是誰肯為一個七歲孩童來冒險,難道還有人與金縷衣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還是說這個世界竟然有人識破了他的來歷,追上門來了?
不管怎么樣,所幸,人是搶回來了,只要下了蠱,任何翻覆都不能阻止他的計劃。
他瞥了一眼金郡王手中的人,突然呆住了,一口烏血奔出,染了銀白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