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歌是從這一刻下定決心要學習那些唯美詩詞的，她想知道有沒有詩句能形容出辛柳天絕塵風流，又帶著小小頑皮和邪惡的笑容。

其實，她本可以如高高的神祗一般冰冷疏離，她新雪一般的容顏不需要任何表情都能美麗生動，她如尋常人樣笑著，只不過是為給這人世降下些許溫暖。

心中涌出無法言語的微妙。笑是代表歡愉，她是對“杏美人”笑呢，還是對我？或許她不計較我的出身，或許她也是有點喜歡我的吧？

姑蘇皓眸中閃爍著點點笑意，“現在才知道？可惜已經晚了。”

“不晚，”柳天故意一頓，笑容漾開，“沒有后悔，便不會晚。”又瞥了眼京歌，重重嘆息，“來，歌兒，把這帕子拿著，口水擦擦。”

“來吃東西，還愣著干什么。”金千端著一盆豆糕放在桌上，抓了一個放在嘴里。

京歌回魂過來，口水又流了出來，她半個身子爬到桌面，將整個盆拉過來，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相府什么都好，就是吃食雖然精致，卻趕不上你做的下口。”

金千：“謝謝夸獎。”

“我從上午想到下午，就惦記著你做的東西。想著心疼蛋疼心肝疼。”

“……不用。”

京歌繼續感嘆，“都說抓住女人的身要先抓住女人的胃，難不成我以后離不開你了？”

金千啪地撂下筷子，嚴肅道，“客官不可以。”

“真的，就這種感覺，你喊客官的時候太霸氣了，富姐都不敢調戲了！”京歌驚喜，“我就尋思以后服務業垮臺了，金融危機了，乞丐做不下去了，你還可以開個飯館么，不至于餓死街頭，我來送終。”

“……”金千終于忍無可忍，“說吧，你想吃什么。”

京歌歡呼一聲拉住金千破破爛爛的衣角，“太好了！我要吃紅豆餅，馬蹄糕，糖三角，叫花雞，薺菜肉糜醬，五仁小點心，黏糕大歡喜。”

金千：“……”

他點點頭算應下，低頭將食指殘留的糕餅渣舔去，“我吃飽了。”

京歌注意到他洗干凈的手指細膩剃透，骨肉均勻，指甲修剪得也很漂亮，不像是干活的手，更不像是乞丐的手。

她突然抬手要去撩起他耷拉下來的長發，卻被金千偏頭躲開，他粗聲粗氣地問，“你干什么？”

京歌覺出他口氣里的戒備，干笑著：“才想起來到現在還不知道你長啥樣兒呢，實在有違咱倆共在一個屋檐下這么多天的情誼。大街上的乞丐那么多，裝備行頭也大多差不多，萬一你混在人堆我認不出怎么辦？”

金千哼了一聲，“我認得出你就得了。”

氣氛有些尷尬，京歌吞下最后一個豆糕尋找話題，“你今天發生什么有趣的事嗎？見了什么人沒有？”

金千收走了盆，側耳鎮聲道，“本來沒有，但現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