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宇癱倒在地上，整個人如同溶化了大半的冰雪，他以自身為媒打開鬼門，血肉相飼，召喚惡靈驅使，如今被玄默的日輪靈光滌蕩一清，惡靈被一掃而光，而他已經消耗大半的肉身卻再也無法彌補，就算玄默不動手，他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而那些光明殿弟子，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早已手腳發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玄默看著在血泊中掙扎的墨言宇，他大半身子已經被惡靈吞噬，縱使如今惡靈被清，他自身所中的反噬仍在一點一滴地侵蝕他的身體，而他近千年的修為，偏偏讓他還保持一絲清醒，哪怕只剩下半個身子，也能清楚地感覺到自身一點一滴被侵蝕腐化的痛苦，這種折磨遠勝于腰斬凌遲，是從肉體到靈魂的極刑。他輕輕嘆息一聲，掌心發出一道雷火，將墨言宇整個焚化，終結了他的痛苦。

“師父。”

白子辰回到他身邊，背起了謝小蠻，看了看周圍癱軟的光明殿弟子，“他們怎么辦？”

玄默掃了那些人一眼，淡淡地說道：“隨他們去吧，先回去給小蠻療傷要緊。”

此言一出，光明殿弟子齊齊松了口氣，目送他們御劍而去，困住他們的雷火網瞬間消失，他們這才狼狽地連滾帶爬離開，生怕自己跑慢了一步，也落得跟墨言宇和秦漓生一樣的下場。

玄默和白子辰一回到觀海閣，就見原素心已然緊張地守候在那兒，連肖一諾和來福臨也都趕了回來。

原素心看到謝小蠻滿面鮮血，虛弱無力的樣子，一陣心疼后悔，當場就跪倒在地。

“師父，都怪弟子無能，沒能保護好小師妹，求師父責罰！”

玄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道：“光明殿有心算計，就算你留下也只有多折一個進去的份，何罪之有？你們先回去休息，這兒有我就行。”

肖一諾急急地說道：“師父，我這里有幾枚上品玄靈丹，可以療傷補血，先給小師妹服下吧！”

玄默點點頭，“藥放在這里，你們幾個都下去，守住觀海閣，不得讓任何人入內。”

“是！——”

幾人應了一聲，白子辰猶豫了一下，看了眼謝小蠻，他背負著她回來之際，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呼吸脈動，可又不敢說出來，眼見師父面沉如水，只得與其他師兄師姐一起退下樓去。

玄默等他們全都退下樓之后，揮手之間，在三樓布下結界，方才走回到謝小蠻身邊。

謝小蠻靜靜地躺在那兒，無知無覺，無聲無息，仿佛睡著了一般。

他輕輕嘆息了一聲，用一塊白絹輕輕擦去她臉上的血痕，從她懷中拿出天璣石來，此刻的天璣石，已然恢復了原來的形貌，只是一塊灰褐色的頑石，毫無靈氣，全然不似之前那靈光四溢的五彩石蓮。

玄默為她擦拭干凈，扶著她坐了起來，雙手抵在她的背心，激發自己留在她體內的靈息，那是他之前護住她心脈，方才為她保留了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