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看上家樂呢，還是人家的錢？”梅子昆冷靜地。

“你說什么？我看上他們家的錢？”梅媽媽氣不打一處來：“我是看重錢的人嗎？我要是，我會找你，我會跟你過一輩子窮日子？臨了臨了，還欠著這么多外債，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好？梅蕊和家樂訂了婚，咱們就不用這么人前人后抬不起頭，挺不起胸。這些年，我真是受夠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梅子昆拍拍妻子的肩，安慰她：“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不能不替小蕊想啊。女孩子一生中什么最重要？還不是找個好的伴侶。我們的女兒你應該了解，她不是個輕浮的孩子，更不會輕易動心。可她一旦動心，就必定是異常認真的。我又怎么忍心違拗了她。這么多年，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合格，讓她跟著我們受窮吃苦。現在，她有自己的想法，雖然目前咱們苦一點，可我相信青山不會這么絕情，做不成親家就不肯拉我一把。明天我會跟他好好解釋，為了女兒，面子不面子的也不重要了。”他深深嘆一口氣。

“怪不得她回來這幾天我一直覺得她有點反常。”梅媽媽念叨著：“你說這個林，真有那么好嗎？讓小蕊這么義無反顧？想想小蕊房里的那大瓶幸運星，估計就是給他的。小蕊說他是主持人，倒是有名奧，不知道會不會有錢……”

“瞎想什么呢？”梅子昆打斷了妻子：“只要小蕊覺得幸福，有錢沒錢沒那么重要！”

半響，梅媽媽長長嘆了口氣：“有錢沒錢不重要，我卻要被這幾十萬元的債務壓得抬不起頭……”

梅子昆沉默，梅媽媽也不再說話。室內重又恢復靜寂清冷，而窗外呼嘯的北風，是愈來愈烈了，窗欞處不時傳來嗚嗚的風聲。

大年初二。

上午十一點鐘左右，王家一行三輛車齊刷刷地停在梅家門前的小胡同里。

兩輛高檔轎車加一輛頂尖級跑車，吸引了梅家左鄰右舍幾乎所有人的圍觀。王家樂指揮著父親的幾個助理，大箱小箱地往梅家院里搬東西。應聲而出的梅爸爸和梅媽媽被眼前的一幕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熱情地迎進一行人。

兩家人在小客廳里坐定，梅蕊幫母親給每人上茶。

“哎呀，真的，怪不得家樂自從再見到小蕊后就整天魂不守舍，看看我們小蕊出落得，真是大美人一個呢！”王青山的妻子，李潘上上下下打量梅蕊：“小時候就是個美人胚子，越大越水靈了。連氣質也這么出眾，真有大家閨秀的風范呢！”

梅蕊臉上現出微微紅暈，恰好遮蓋了近日睡眠不足的蒼白，像一株清新淡雅的芙蓉。

梅媽媽滿意地笑：“家樂也是越來越一表人才了呢，前幾天過來，我竟幾乎沒認出來。”

“說的就是嘛！”李潘輕抿一口茶，直接切入正題：“眼看他們倆也都大了，我看也算郎才女貌。雖說現在都還在念書，但先定個婚還是沒有關系的。省的我們家樂呀，一天到晚的怕小蕊被別人搶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