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強開始沒發覺，后來發現女人的態度有點轉變，不像以前那樣求著他，反倒有點理直氣壯的味道。等到打開抽屜他才反應過來，忙把錢退給了家屬。同組的主治醫生見狀笑道：“虧你聰明，這樣的錢很燙手，可是不能收，要不然下次他的腦瘤復發，就又要找你的麻煩了。況且這個家屬‘粉絲’非常拎不清，簡直讓人受不了。”果不其然，歇了兩天，女家屬又開始變戲法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也不知她從哪里道聽途說的，膠質瘤不是惡性瘤，有痊愈的希望，頓時來了精神，又風風火火地來找文強“評理”。幸好文強去上手術了，她沒找到，就殺到主任辦公室，主任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她：“你要是不相信我們這里醫生的話和技術，就請出院到BJ上海去吧，也許那里有法子。”自此以后，女人變乖多了，沒有再鬧了。文強終于得到了清靜和解放。后來，那個患者的手術非常成功，而且經病理驗證腫瘤屬于惡性度較低的，但仍需進行放療處理。病人恢復出院的時候，家屬一迭聲地說：“謝謝”。文強心里說不上啥滋味：醫學道路漫漫，需要探索的未知領域太多了，什么時候腫瘤這一頑疾才能被徹底攻克啊！

沒多久，一個熱心的同學為文強介紹了一個師范大學的年輕女老師，女孩端莊嫻雅，見之讓人忘俗。而且兩人也挺有共同話題的。但想到朝夕相處二、三個月的護士佳悅，文強猶豫了，他不知該做何選擇。于是他把煩惱跟肖峰和盤托出，讓肖峰幫著拿主意。

“你把兩人的優點和缺點都說給我聽聽看。”肖峰拿出一張白紙準備記錄，他先將紙縱行對折展開，刷刷的在上面書上“女老師PK女護士”。文強于是開始口述，肖峰記錄。

“相形之下，女老師長得細眉細眼，端莊些，佳悅則濃眉大眼，長得更可愛。”肖峰邊記邊笑：“各領風騷。”

“老師性格比較溫柔，但有時會堅持己見，佳悅雖性格活潑潑辣，但基本上很聽我的話。”

文強接著總結，肖峰叫道：“這算優點還是缺點啊？”文強沒睬他，沉思后，繼續說：“老師學歷高些，共同話題多一點，佳悅只有中專，聊的話題都偏于瑣碎。還有”文強頓住了。肖峰抬頭看看他，猜測道：“你不會因為兩人背景的差異吧？”文強立即接茬道：“瞧你說的，我就那么俗嗎？”心里卻權衡：兩人這一點的差別可是最關鍵的。肖峰又問：“還有沒有？”

文強道：“暫時就那么多了。”他也沒接肖峰遞來的紙條，躺在床上眼睛瞪著天花板。

部隊里很講究家庭出身，象文強這樣毫無背景的男孩當年大學畢業的時候一紙分配書發到了邊防哨所，在那里喝了兩年的風，好不容易回來讀研，滿指望著等畢業了調換個好單位，但目前心里卻毫無著落。有時眺望下將來，也是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