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馬麗得的是良性還是惡性的畸胎瘤，嗨！”夢玲先開了口。

“年輕人的惡性居多。”肖峰答道。

“他們真是豁達樂觀，值得人佩服。”夢玲深深地感嘆了句。

“是啊。”肖峰應答完后，似乎沒有什么話好再對夢玲說了。雖然夢玲希望他能誠懇地向她道歉。她不知道，肖峰也正要等她的解釋呢！結果兩個人心中都十分別扭，一路上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下午一下班，夢玲就往馬麗在學校的宿舍跑。快到他們小窩的門口，碰到了肖峰，她皺著眉頭好奇地問：“你怎么也來了？”

“只準你來探望，就不準我來啦？”肖峰反唇相駁。里面的人聽到了兩人的聲音，門打開了，露出老高明顯消瘦和憔悴的面容。

“你們來啦？進來吧。”老高笑著拉過兩張凳子。馬麗正在床上翻著影集，見他倆進來，高興地朝他們招招手。

“我和他不是一路的，趕巧碰上了。”夢玲想撇情他倆的關系，卻有欲蓋彌彰之嫌。

“怎么？你們不是？我還聽馬麗說你倆是一對呢，所以叫肖峰和你一起來陪陪馬麗。”老高有點不明白，夢玲卻明白了，拿眼悄悄掃了肖峰一眼，肖峰依然故我，仿佛沒感覺。馬麗拉過夢玲的手，笑著問：“你們怎么啦？”

“沒什么。后天你做手術，術前檢查都做過了嗎？”夢玲趕緊轉換話題。

“都做過了。晚上還是回來。在那里看到病人進進出出，有的哭哭啼啼的，心里難受恐慌，還是回來好。”馬麗淡淡笑笑。大家說話的功夫，老高已經泡好了一壺“鐵觀音”，端出來斟好了給大家。

“腹腔鏡是很小的手術，沒大礙的，你倒不用耽心。”肖峰安慰她。

“我知道，只是手術臺上等病理切片報告需要些時間。”馬麗的臉色又沉重起來了。忽然，她想起了影集，就招呼夢玲來看，那是馬麗和老高過往的照片，大多都是馬麗的倩影。

“都是你的照片，老高才幾張。哈哈，一看，就知道都是他給你拍的。”夢玲笑著猜測。

“沒錯。他老是自卑。”馬麗笑看向老高。

“你看，得了好處還賣乖。”一直沉默的老高笑著說。

“鐵觀音，嗯，好香啊。”肖峰邊品茶邊說。

“正宗的安溪貨，是我們科的醫生去福建出差帶來的。呆會走的時候，帶點回去吧。”老高聽著贊揚，來了點興致。

“難怪你那么會擺pose，原來照了這許多相，都有經驗了。”夢玲看得眼花繚亂，回想她們一起剛入校那會照相的情景，感嘆道。

悠揚的吉他聲響起來了，不知什么時候，老高從墻上取下了他心愛的吉他彈奏起來，大家全都靜靜地聽起了他的談唱，他彈唱了幾首情意綿綿的曲子：《我的眼里只有你》、《知心愛人》、《萬水千山總是情》，最后彈奏了時下流行的《祈禱》。老高嫻熟的演奏和投入的演唱讓大家都聽得入了神。看來以前馬麗真沒有亂吹，夢玲暗想。老高一往情深的望著馬麗演唱，有幾次幾度哽咽。夕陽透過小窗將柔和的余暉打在老高身上，給老高鍍上了一層金邊，夢玲恍然覺得這才是藝術美的最佳體現。馬麗喚了聲“老高”，已經泣不成聲。夢玲和肖峰幾乎不忍看，眼眶里的淚花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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