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游泳更當務之急的是醫師資格考試。還有兩天就要上考場了，雖然“江氏復習法”使迎考的復習增速不少，但是畢竟內容繁多、時間倉促，加之前一陣傷情的干擾，夢玲的書才看了大部分。這幾日，她幾乎沒日沒夜的奮戰，肖峰得知后，除了給予口頭上的關懷外，還特意買了一廳“雀巢咖啡”，囑咐她喝了提神。

隨你情不情愿，考試還是準時到來。試卷到手，夢玲看著不薄的一疊試題卷，心中難免敲鼓。但答了十多題后，心里慢慢就放松了：題目比考研時的簡單很多，一般轉一兩個彎就可以了，很少有需要轉三個彎以上的，提筆的手有如神助，答案在筆尖順利的流淌。等到全部答完題，竟然還剩下二十分鐘，她趕忙回頭找試卷上做了記號拿不準的，繼續揣摩。那些題主要是衛生法規、倫理學、衛生學方面的，她沒時間復習，仔細分析眾答案，似乎都有道理，只好跟著感覺走，原本的客觀題成了主觀題，反正瞎蒙了。兩場下來，夢玲自覺穩操勝券，過關應該不成問題了。走出考場，望著烈烈的陽光，她一改前段時間的壓抑，心情大好。人人都說怕考試，其實多年的考試經驗告訴夢玲，考完試的剎那才是最爽的，不過前提是不能考砸了。阿珍和房艷都是一臉憂心忡忡，生怕過不了的樣子，夢玲安慰她們：“那是因為你們期望值太高，希望每道題都百分百拿的準，大家都完勝，出卷老師就完敗了。因此，丟點分，為老師們大計考慮，你們就是做了好事。應該開心才對。”夢玲的一套歪理邪說還挺管用，聽罷，兩人的臉很快就陰轉多云轉晴了。

應廣大學員的要求，游泳館提前開放了。夢玲看到消息立即第一個報了名。她沒有立馬請肖峰出山，她計劃自己先練習打點基礎，實在有攻克不了的難關再請教他，以免太差讓他看笑話。她自己心中不愿承認，她是希望在對方眼中是冰雪聰明的白天鵝，而不是笨笨的丑小鴨。潛意識里，異性兩人穿得衣不蔽體在水中教學難免肌膚相親，家庭傳統教育中的關于“男女肌膚授受不親”的“流毒”還在夢玲腦中根深蒂固，雖然經了眾位前輩的點撥和馮博初戀的洗禮已經有些土動根搖，但還沒有觸及根本，何況兩人關系還不明朗。

事實證明，夢玲這塊游泳的朽木還是可以雕的，經過一晚上的自己摸索、刻苦練習，她已經可以輕松的靜靜的浮在水面上了。但是只要手腳一有動作，身體就不聽話了，毫不客氣的往池底跑。下一次體育課還要等三天，她不想浪費未來幾天時間專門練“蓮葉輕功”，考慮再三，還是聯系了肖峰。

開始兩天，肖峰教夢玲雙手劃水的動作，雖然沒啥難度，但夢玲老學不好，主要是一時她還克服不了心理障礙：一見到肖峰光著上身站在身邊，想到自己又露胳膊露腿的，她就莫名的慌亂，肖峰說的話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動作自然漏洞百出。盡管肖峰不厭其煩，她自己怕顯笨的虛榮心又作祟，覺得與其這樣，不如隔幾天請他來一次講解示范后就自己練習。她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肖峰。肖峰以為她怕麻煩了他，直搖頭：“沒關系，反正我自己也要來游。”夢玲又不好直說，十分別扭。

臨近期末考試了，夢玲積極做著準備，文化課除了統計有點難度外，別的問題倒都不大。這學期的統計課一半多是人機對話形式，兩人一臺機。和夢玲搭伙的是一個叫常江的男同學，矮矮胖胖的，形象很卡通，卻老是酷酷的。他倆開始是合作的學友，后來發現兩人思考問題方式極其一致，就慢慢成了合作的聊友，因為他叫常江，兩人為了協調，夢玲被他喚成“黃河”。統計課三分之二的時間學習足夠了，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成了“長江”“黃河”的聯絡時間。一回課上聯絡中，聽說他已經都是孩子爸了，夢玲唏噓不已：看來部隊“早婚早育”的還是大有人在。據“長江”反映：他爸是北京大學“老三屆”的高材生，“支邊支內”那會被發配到貴州一個山溝溝里，在一個破鞋廠里做了好多年的鞋，后來政策開放了，幾經努力才終于調到水電站里成了工程師。這和夢玲的父親遭遇極其相似。兩人因此有點惺惺相惜。考試那天兩人精誠“合作”，都考得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