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管還是不管
- 軍醫
- 血色杜鵑
- 1752字
- 2011-04-13 11:08:09
小伙子攤攤手,面無表情的說:“法律就是法律,怎么能隨便摻雜感情因素?”說著,又低頭繼續忙著,不睬她了。夢玲忽然想起她一個高中同學大學考的是警校,現在不知有沒有回家鄉。
“你們這里有沒有叫邵小兵的?”
那個小伙子立馬抬起頭,面上終于有了表情:“你是他什么人?”夢玲覺得這樣的提問怪怪的,馬上說明:“他是我同學。”
“他正在下基層,在底下的派出所呢。”夢玲本還想問下同學的近況,又怕別人誤會,索性就不問了。
“你們還沒正式上班嗎?”她隨便搭了一句。
“哪里,大家伙都出去了辦案去了。”夢玲覺得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也沒啥好說的,轉身準備走了。
“你叫啥?現在哪個部隊?”小伙子叫住了她。這倒提醒了她,她把自己的名字和聯系方式告知了那個小警察,并且反復交代一有消息就通知她。末了,她加了句:“代問邵小兵好。”
走出公安局大門,夢玲情緒有點低落:別說孩子的父親回來幫忙了,能不能回得來都是未知數,萬一回來了,十年的鐵窗生涯對這個家庭只能是多個恥辱,老人和孩子怎么受得了。當務之急,就是他們的生活問題,光靠賣報紙、揀垃圾怎么能維持啊。
一路思索著問題,夢玲不知不覺到了爺爺家。爺爺看見夢玲縮著眉頭,忙關切的問:
“哪里不舒服啊?”她朝爺爺笑著搖搖頭:“沒事。”
“看你臉色不好,還是上去歇會兒吧。”爺爺把夢玲往樓上的臥室里推。夢玲思緒煩亂,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腦海里一會兒蹦出個小人,對她憤憤的說:“你傻啊。你又不認識這家人羅,管他們那么多。”一會兒又蹦出另一個小人,在她耳邊沉痛的說:“你是軍醫啊,還準備入黨呢,遇到這種情況,要主動去幫助別人啊。”
先前的小人又出來恐嚇了:“你不是已經給過錢,看過她們了嗎?難道那個男人不回來,你要管她們一輩子嗎?”
另一個小人閃出來:“管就管,不管讓她們貧病交加地死去,你忍心嗎?”
第一個小人冷笑了三聲:“說的倒容易,你怎么管,你哪里有錢,你的那點工資嗎?難道你還準備向父母伸手嗎?”另一個小人沒有再出來,爺爺叫夢玲吃飯了。
爺孫倆照樣飯前先喝幾盅,酒過三巡,爺爺又開始侃那些老上海的故事。在兵荒馬亂的年代,爺爺的父母很早沒了,他十三歲就去上海當了童工,先是在紗廠當了擋車工,后來又去學了電工,開過上海最古老的電梯,不甘低三下四,又選擇自己開飯店,結果又碰到一群無賴,只好又低三下四的去找靠山后臺,才勉強支撐下去,不久還是關門了事。夢玲聽著爺爺解放前悲慘的經歷,鼻子一陣發酸,聯想到那個可憐的老人和孩子,在酒精的催化下,不由得留下眼淚。爺爺發現不對勁,趕緊自我檢討不該過年的時候說這些“屁話”。吃完飯,洗了碗,夢玲看著爺爺戴著老花鏡,在玩麻將。這是一種自娛自樂的麻將游戲,據爺爺稱是當年舊上海時興過的,現在早都被人遺忘了。爺爺說過,有的游戲失傳了,他玩這個純粹活動腦力,和看報紙一樣,都是防止人老了傻掉。爺爺曾不遺余力的教過夢玲,挺難的很費腦子,相當于當今的過關和拼圖的智力游戲,夢玲只學了個皮毛。夢玲看了會兒,一回頭,發現茶幾上擺了一盒“紅塔山”,這可是好煙,結婚喜筵上擺的都是這種,念中學、大學的時候,家里條件好的男同學有的就抽這個。
“這誰送的?”爺爺只是偶爾抽煙,誰能那么了解他?
“退休前廠里的徒弟。”爺爺瞟了一眼,又繼續思考他的下一步了。夢玲想起那些男生吞云吐霧享受的樣子,禁不住也抽出一根點上了。爺爺說:“女人不能抽煙,男人不會喜歡的。”
“我試試嗎。”才吸兩口,夢玲被嗆得喉嚨冒煙。一邊的爺爺哈哈大笑起來。剛才還阻止孫女吸煙的爺爺這回當上了老師,教夢玲吐納之法,她按照爺爺說的,很快就有模有樣了。別說,吸煙還真能提神,她邊抽邊理了下思路,決定幫忙幫到底。先和那對祖孫討論下,聽聽她們的想法,再決定下一步怎么做。
回校的前兩天,夢玲再次光顧了橋頭堡的那座小屋,奶奶剛賣完報紙回來,孫女趴在床上寫作業。可能天太冷,老人家在外面站著賣報紙,受了風寒,回家后又流鼻涕又咳嗽。夢玲趕緊讓小女孩用幾塊炭升起了火,讓老太坐在邊上,給她檢查一下,認為只是個普通感冒,就頂著風跑出去上藥店買了些治療感冒癥狀的藥回來。她讓老太把藥吃了,囑咐多喝水、注意保暖。老太也不知說啥好,只是感激地握著夢玲的手,那雙手很粗糙,上面裂開了好多小口子,夢玲心里酸酸的。她跟她們祖孫兩把去公安局獲得的消息告訴她們,聽取她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