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節
- 墨染錦年
- 夏優優
- 2527字
- 2012-08-18 21:45:15
紀楠回到家的時候身上已經沒有半分力氣,父母外出旅游空蕩蕩的屋子沒有一點聲音。她關上門整個人靠在墻上,站了很久才覺察到冰涼的眼淚早就落在手背上,一顆一顆晶瑩透亮,原來自己真的是在哭,舉手一拭,結果眼淚涌出來的更快,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覺得很難過,無論如何就是忍不住那眼淚,索性蹲下來,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喊:“夏末,夏末,夏末……”
這一生,她再不舍得,她也只能眼睜睜的放手,因為,她要不起。
一直以來,以為已經把他藏好,藏在那樣深的那樣冷的昔日的心底,以為只要絕口不提只要讓日子繼續地過下去就終于會變成一個古老的秘密。就當把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割舍掉,然后,若無其事的裝作安然無恙。
紀楠不知道她在地上蹲了多久,直到聽到敲門聲才起來開門。齊佑站在外面,她有些小小的意外,“你怎么來了?”
他笑了一聲把手撐在門上,反問:“我不能來嗎?”
紀楠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她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心情去應付任何一個人,“齊佑,如果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好嗎?我現在很累。”
他不知為何突然生了氣,一手推開半掩著的門,“怎么,是不是舊愛出現了,你迫不及待了。”
紀楠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沒等大腦做出反應就摑了他一巴掌,齊佑一時呆在原地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打他。
過了很久,他低下頭冷笑一聲嘴角帶著嘲弄,“紀楠,你可真出息啊!”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剜在她心上,“我出不出息要你管,你是我的誰憑什么來干涉我的事情,你給我出去。”
齊佑想也沒想用力抓著她的手腕,她開始掙扎,他很干脆地將她按在了墻上,一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帶著一種不可理喻的霸道,狠狠地吻下去。他的手臂將她牢牢困在墻壁與他的懷抱之間,她透不過氣來,肺里的空氣幾乎都被他擠出來了,他攻城掠地,而她節節敗退,她開始害怕,只覺得惶急,情急之下又扇了他一巴掌。
齊佑像是終于醒了過來,嘴角帶著笑,“紀楠,你就這點出息,你不就仗著我愛你嗎?”
紀楠轉過臉嘴唇哆嗦著指著他,“你給我出去。”
沒等她說完,他已經走了。偌大的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一種莫名的虛空涌上來,仿佛整個人都被掏得空空的,再也無法填滿。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窗外夜色正濃,時針擺動的聲音清晰可聞,這安靜平時從未覺得別扭,此刻卻讓她無法入睡只得東想西想想,而東想西想的后果就是想到了齊佑。
她記得那天他站在窗前,清晨的風吹過他的白襯衫,柔和的陽光短暫逗留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讓她看到像一個童話里才能見到的王子,在清晨的城堡中,等待公主的到來。
那天清晨,紀楠從他的側影中讀到一種孤獨的味道。她頭疼欲裂,想起昨天喝醉了打電話給他,于是她翻了一個身想看床頭的鐘。
可能是聽到自己翻身的聲音,他回過頭來,眼中原本淡淡的孤單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曖昧的壞笑。他斜靠在窗戶邊,雙手抱在胸前揶揄她:“紀楠,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也學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失戀買醉啊!”然后湊近她,輕輕地道:“蔣夏末是誰啊?”
這是紀楠第一次在齊佑面前說起蔣夏末這個人,他坐在沙發上靜靜地聽著,等整個故事講完他都沒有發話。陽光,透過百葉窗格子,一道明一道暗的落在他白色的襯衫上,他是如此沉默,沉默的身影投在這雪白的空間里,如此突兀。像心事,更像傷口。
“紀楠,你真是傻。”雖是這樣說但話里還是有三分調侃。
紀楠嘆了一口氣,“你可不是我,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她的床前,遲疑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就像哥哥對待妹妹那樣,然后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紀楠直到今日才明白,原來有些事早在一開始就已經被設定好了開頭和結局。
就像紫霞仙子說的那樣,我猜中了開頭卻始終猜不中這結局。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所有的同事都擠過來問紀楠,“哎,你和我們公司新的合伙人是什么關系啊?”
“聽說你們是高中同學,聽說他是個帥哥哎,紀楠紀楠,他到底長什么樣子啊?給我們形容一下唄。”
“是啊,紀楠,給我們形容形容。”
紀楠哭笑不得又不好發作只好應付著,“跟大家長得都一樣,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你們快去工作吧上班時間不要議論八卦。”
眾人見也套不出她什么話,一臉失望的表情就離開了。
“紀楠,下班之后一起吃飯吧。”林夢湊過來拍拍她的肩膀。
“你不會是也要向我打聽……。”紀楠挑了挑眉。
林夢“嗤”地一聲笑出來,“紀楠,你第一天認識我啊,除了我們家路成我對誰都不感興趣。”
“對,路成是鉆石是金子是珍珠,林夢我可是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站在眼前的女子眼眸皓齒笑靨如花,頰邊兩個梨渦若隱若現,“紀楠,你就羨慕嫉妒恨吧!”
紀楠無奈地搖搖頭,“好了不說了,我去工作了。”
餐廳選在一家泰國餐館,還沒等進餐廳,眼尖的林夢就叫了起來,“紀楠,你看那不是齊佑嗎?”
紀楠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真齊佑和一個打扮時尚的女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隔著窗子紀楠都能感覺到兩人態度十分親蜜,不知怎么的一下子覺得心里悶悶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堵著呼吸艱難。
“林夢,我們去別家吃吧!”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川菜特別好吃,我們去那吃。”
一頓飯下來,紀楠都沒有吃什么,只是一直在發呆,坐在一旁的林夢終于看不下去,敲了敲桌子,“紀楠,你是不是喜歡齊佑。”
紀楠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睜著一雙大眼,“林夢,你在說什么啊?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他,你是知道我心里面有一個人的。”
林夢放下已經喝了一半的飲料,反問她:“你真的不喜歡他,你摸著你自己的心告訴我,這么多年來,連我這個不知情的旁人都覺得齊佑對你好得有些過份,你生病他比誰都擔心,你開心他比誰都開心,你敢說對他的付出無動于衷?”,她頓了一頓,“還是,紀楠,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你不敢承認你沒有勇氣承認,你真的是因為放不下蔣夏末還是因為沒辦法接受自己喜歡齊佑的事實。”
突然好像多年來隱藏在心里的秘密一下子被人毫不留情地揭露出來,她拼命往嘴里塞著菜,只覺得自己是掉進蜘蛛網里的蚊蚋,怎么掙都有更多的束縛裹上來,一絲絲纏上來,喘不過氣,透不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不能動彈,死不瞑目。
“紀楠,你再這樣逃避連我都會看不起你,愛就一個字有那么難說出口嗎?”
紀楠握著筷子的手終于開始忍不住輕微的顫抖,“林夢我沒有辦法。”
“蔣夏末就像我心里的傷口,而齊佑就是治愈傷口的藥,可是傷口已經嚴重潰爛,藥也只是治標不治本你明白嗎?我怕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