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要看別處，既然倉箐衣回來了，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鐵木衣眸子盯著女子略顯木愕的小臉，淡淡地笑了。

“這個……！”李笑笑木訥地仰頭叉腰，左手拉下臉上的紗麗，指著眼角的淚痣，“這是我與大祭司臉上唯一的差別，虧你惦記了這么些年，連臉孔都未仔細看。”

鐵木衣聞言嘴抽搐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拉起紗麗遮住女子的臉：“繼續假扮倉箐衣！”

李笑笑冷冷地撇了撇嘴，一襲紅衫，勾勒著小巧的臉頰，精致如雀的眉眼翻著白眼。

“陪我出使列國，三日后，祭祀大典由你親手主持，樂舞在萬佛峰祝。”鐵木衣望著院子里的樹骨，深邃的眉掠過。

一方院子，雪地斑駁，女的紅衫手叉腰，男子一襲金衣盔甲，堅毅筆挺戰無不勝的模樣，對話時，一人張牙舞爪嬌嗔，一人沉穩冷凝不語，不知名的雪鳥落到這方院子的樹骨上，簌簌。

堡內，李笑笑看著敏那副見了救世主的樣子，止不住聳肩，這丫頭崇拜倉箐衣這般地步，隨即拾起梨木雕花鏤空盤里的蝴花冊子，這上面載錄了往年大典參與樂舞的弟子。

晚上，花燈街市，李笑笑坐在花轎上，紗帳隨風飄起，躺在軟毛上，透過紗帳的縫隙望著燈街。

百姓們紛紛繞道，瞅著躺在紗帳后玉轎上戴著紗麗遮面的祭司大人，暗底里止不住唏噓。

“倉大人，風骨依舊！”

“那是，祭司大人為神之妻，佛之妾，豈是尋常人……”

“這是去萬佛峰的路，走，去看看！”

李笑笑手剝著花生，紗麗下的嘴咬的“咯嘣咯嘣”，風吹起，紗帳翻飛。

“祭司大人！”

“我看見倉大人了！”

“這是她丟下來的東西！”

“花生皮？”

四個侍衛抬著紗帳里的大人在部落百姓的簇擁下，一路還算順利，到了萬佛峰。

李笑笑瞅著身后的大隊伍，險些咽氣，這大晚上身后跟著一條熙熙攘攘的人街，隨即悄悄吩咐下去，改天再來觀摩祭祀樂舞。

一方百姓眼瞅著玉轎子又從后山折回，不由納悶，倉大人怎么又往山下走，于是又跟在后面。

李笑笑瞅著山道上的百姓，掀開身上蓋著的衾被，一襲紅衫戴著紗麗，腳點輕點好似一陣風飛出了轎子，混在了人群里，站在原地，看著百姓尾隨著空轎子下山。

轉身走向萬佛峰，是欽察汗國著名的景，山上浮雕有著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如來佛等佛像，有些佛像夜里隱隱約約瞅見佛上長草瞧見零星螢火蟲。

敏在竹樓前候著，遠遠瞅見女子一襲紅衫，連忙小步跑過去：“祭司大人，還以為你下山不來了，走，這就進去！”

李笑笑看著黑紅的朱雀牌匾，上面鑲鉆著精致立體紋路栩栩如生，望去放佛雀兒剎時騰空飛出去。

兩人進去絲竹聲陣陣，大阮、小阮、中阮，秦琴，柳琴、瑟以及箏，猶如一曲輕紗夢籟了人的眼眸，劃過耳尖、鼻側帶著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