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笑聽著方丈的呢喃，望了望他眉眼里的黯淡，默默地掰開了男子抓著自己的手：“方丈，請自重！”

“呵呵……自重！”誡仰著身子笑著，頹然的模樣，手突然抓住眼前女子的肩膀，十歲那年，祭祀神廟中，他第一次遇見她，那時的她，清秀的小臉盈著梨窩，觸手可及，十五歲那年，她紅袍夢籟了眼簾，媚惑天下，人人見她，跪拜行禮，喚一聲“祭司”。

也是那一年，家父在殿前冒犯了可汗，隔日被抄了家門，那時奉命抄家的官兵帶來的圣旨上的說辭簡直可笑至極。

憑著角落一本經書，叛了謀反之罪，記得那本經書是箐衣你落在我府上的。

后來，箐衣也來了，不過卻是一把火燒了霍府，那一夜，你的人殺光了府上上百口人，卻獨獨派人將我救了出去。

李笑笑看著方丈笑得愈發癲狂，眼角竟沁出了眼淚，手緩緩推開男子。

“方丈，或許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嗎？”李笑笑眼眸微垂，指點一下一下敲打著門上的雕木花。

誡錯愕地盯著眼前的女子，愣了愣神，禪房內光色淡淡。

“既然如此，何必庸人自擾。”

李笑笑甩了甩袖子，上面的流蘇玉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你不是她！”誡猛地冷聲道，正了正眉色，“你是誰，冒充大祭司！”

李笑笑笑瞇瞇地瞟了男子一眼，拉下頭上的紗麗。

“箐衣，不，你不是！”誡眉心緊蹙。

“不錯，本人不是祭司大人，好一個癡情郎遇見個妖冷女，或許我可以幫上你一把！”李笑笑回身坐在一側椅子上，手上翻著冊子。

“幫？她還活著？”誡怔愣地望著女子的臉。

“活著！”李笑笑翹著二郎神眉開眼笑道。

“在哪！”誡上前一步道。

“這！”李笑笑重新將冊子塞進袖子里，然后起身掀開門，帶上紗麗背著身揮了揮手。

誡聞言眉心打結，她為何不來見他一面，哪怕派人捎個口信也行。

李笑笑回院子里時，一個人也沒有，穿過珠簾，斜躺在美人靠上，香爐間煙霧裊裊。

手支在腦袋上一點睡意也沒有，九爺，你怕是將笑笑忘了。

窗外突然閃過一個人影。

“誰！”李笑笑連忙支起身子，腳點輕點躍出了窗子，看著一個黑影掠過屋檐，連忙追上。

腳踩著瓦片，穿梭在禪房間，黑影突然消失在神廟五里外山澗間，青石板上苔蘚滿地。

隱隱約約瞅見山上一間草屋，腳點輕點飛躍上去。

“她來了？”

“來了！”

李笑笑趴在門口聽著，眼神閃了閃。

“李姑娘，既然來了，何不進來！”琴空幽的嗓音回蕩在門口的月色下。

李笑笑愣了一下，隨即推門進去，濃濃的草藥味伴隨著“咳咳咳”的女聲。

草屋榻上，一名臉色枯黃，瘦削的不成人樣的女子靠在琴肩上闔眸咳嗽著，奄奄一息。

“水毒？”李笑笑看著女子咳出來呈黃褐色的血，不由眸色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