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李姑娘只是皮外傷，并無大礙，微臣下去開幾副藥。”太醫身襲暗色官衫跪在地上說著，手上奉著兩瓶藥膏。

“退下。”殷久祈揮了揮手，看著軟榻上女子神游的模樣，拿著兩瓶膏藥遞過去，“丫頭，性子該改改了，不是上屋檐就是在樹上睡著……”

李笑笑瞥見內庭珠簾后的粉衣雙髻環宮女，眸子亮了亮：“你過來！”

“奴婢珠珠，姑娘有何吩咐。”粉衣雙髻環宮女走到殷久祈身側跪下，眸子看著軟榻上的女子。

“殿里有吃的嗎？我餓了。”李笑笑揉著肚子說著，眸眼掠過珠珠，眼眸間笑盈盈。

“奴婢這就下去吩咐膳食。”珠珠看著榻上女子清秀的眸子點了點頭。

殷久祈看著宮女離開，撿起一側的絲衾披在李笑笑肩上：“用膳后，會派人接你，丫頭，封妃大典足以讓天下人通曉本王的女人。”

李笑笑聞言回頭怔怔地望著殷久祈，這男子有時候確實有讓女子安心的資本，隨即躺在軟榻上背對著殷久祈，閉上眼睛，他沒有離開。

殷久祈坐在案幾旁喝著清茶，看著軟榻上的女子，眉眼笑了笑。

李笑笑是被一陣魚香味饞醒地，起身穿上鞋子，珠珠端著一碟碟膳食擺在案幾上，李笑笑起身走向月窗落座，提起湯匙舀著魚尾湯，望著湯汁里各色的香料香菜，嘴里淌過絲絲口水。

珠珠仍靜靜站在內庭珠簾后候命，李笑笑放下湯匙，撕下雞腿啃著：“珠珠，過來。”

“姑娘，有何吩咐。”珠珠一襲粉衣，眉眼間自有一番風情，舉手投手間有進有退。

“站起來，以后沒人的時候，不必行禮。”李笑笑取過案上的熱毛巾擦著手。

“是。”珠珠站起來垂眉。

“什么時候入宮？”李笑笑拿起案上的橘子剝皮吃著。

“隆慶十三年。”珠珠垂眉說著，眼底一片冷色。

“十歲就入宮了，這六年里，宮里可還如意。”李笑笑拾起筷子夾著豆芽菜。

“隆慶十三年在容靈姑姑身側奉養，隆慶十四年被秦婕妤相中入了咸寧宮，隆慶十六年被賜給戚美人，隆慶十七年戚美人難產而死，自此奴婢在戚美人殿里侍著，近日才被掌事姑姑安排在柔儀殿侍奉著。”珠珠垂眉一字一句說著。

“珠珠，以后若有什么不如意地可同我說說。”李笑笑笑瞇瞇地望嘴里投了顆花生粒。

“是，姑娘。”珠珠垂眉說著，隨即挪著碎步退至珠簾后。

待宮人收了膳后，李笑笑看著托盤里的紅白瓊裙，這是北國女子夢寐地裙子，穿上它意味著女子的尊貴，它是每一個國母的第一件朝服，也是母儀天下的標識。

李笑笑走到內室拉開竹梅屏風，脫下身上的裙子換上紅白瓊裙，出去的那一刻，珠珠眼底閃過一絲驚艷，鏡子里宮人們在自己頭上侍弄著。

望著鏡子里女子蛾眉青黛，美目流眄，云鬢霧鬟，一襲紅白瓊裙，婀娜傾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