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南靜默著，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說，愛萱終于鼓足了勇氣開口了：“南——今天，今天我們約會吧？”顫顫巍巍地將“約會”兩個字說出口，愛萱就覺得兩頰發燙，心跳加速。

浩南還是靜默著，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對她講，自己又該怎么拒絕她。手機的那端的她似乎看透了自己的心事，竟傳來了一陣低低地啜泣。

“好吧，我來接你吧。”浩南是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了的，每次都會繳械投降。

“嗯，好的。”愛萱興奮地像個小孩。

浩南將車開到了天宮莊園——流年家。看到愛萱已經早早地打扮好，等在了門口。今天，她穿了一件翠綠的吊帶的連衣裙，綠色的荷葉裙擺隨風而起，像一片新生的葉子。

愛萱望見了浩南的雷克薩斯漸漸駛近，笑著沖他揮了揮手，笑容溶進了一縷縷的陽光，帶著難得的暖意。

愛萱笑著跳進浩南的車，一眼就看到了浩南為難的臉色，收住了笑容，問：“怎么了？”

“哦，是這樣的，我要去一個朋友家，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介不介意？”

“哦，不介意的。”愛萱想也沒想就說。南，只要和你在一起，無論去哪里，哪怕是在遙遠我都不會介意；到了那里，無論是干什么，干得再累，我都不會介意的。

“嗯。”

“可以告訴我他在哪里嗎？”愛萱好奇地問。

“她啊？”浩南忽然黯然神傷了，“她已經離開了，去了很遠的地方。”

“哦。”這樣的回答，愛萱已經猜到了大半，心中不經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甜味。

暗紫色的雷克薩斯由慢車道，漸漸地駛上了杭甬高速，浩南一加油門，車速越來越快。可以聽到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身邊的車輛被一輛又一輛的超越，瞬間閃過，越來越遠。一路上浩南自顧自地開著車，沒和愛萱說一句話。

可是，愛萱卻并不介意，偷瞄著浩南的側臉，這個在自己的夢里無數次出現的男孩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年少的稚氣，下顎柔和的線條也變得堅毅，漸漸顯出了棱角。棱角的盡頭隱隱約約地顯現一點青色的胡茬，眉頭微微緊皺，有種陌生的憂郁。

愛萱真想探過頭去，輕輕地吻下他的眉間，撫平他那令人心疼的陰郁。

浩南無意間轉過頭，正好迎上愛萱來不及躲閃的偷窺自己的雙眼，搖了搖頭，嘴角不經意地上揚了，露出了會心的笑，哎，流年還是像原來一樣害羞啊，這是個長不大的丫頭。

愛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把臉別到了一邊。

“要聽音樂嗎？”浩南心想也許真的是自己太過嚴肅了。

“嗯。”愛萱諾諾地應答。

CD里傳出了一首王菲的《流年》：

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

用一種魔鬼的語言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

最后眉一皺頭一點

……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終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后

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哪一年讓一生改變……

留不住流年，但是我還在啊，我會一直陪著你身邊，愛萱在心里默默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