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你還保留著我曾經過你的東西。”他在地面上撿起一只小木偶，看我的那種目光癡迷懷舊。

“本來是打算要扔掉的，后來收拾東西的時候就裝到一個箱子里，塞到床下都忘了。”我說。

其實一直都舍不得丟掉，好像如果丟掉了這些，那些記憶也會全部消失，如我的生命也因此缺了一塊。人生如果沒有青春里的故事，應是殘缺的吧！

他拉過旁邊的紙箱，那里還有我的繪本，關于我寫的那個故事，我曾說過人畫許多許多關于章小北和何小西的故事，然后不管怎么他們都會相遇，相識，相知，相愛！

“把我畫得這么丑！”他翻著畫冊，嘴角微微上揚，就像一個孩子得到一件他喜歡的物品一樣的小得意。

“又不是畫你！”我搶過畫冊。

想不到畫得真的挺丑的，好像只有小時候參加過畫班的培訓，后來很久都沒有接觸過。

他目光瞬間深情，“如果我沒有出現，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活在這樣虛無的回憶里，你真的很笨。”

“沒有啊，我是打算找個男人嫁了，然后過簡單的生活，比喻每天做同樣的事，看同一樣男人的睡相。”我說。

“那你以后難做的同一件事就是只能看著我的睡相。”畫冊又被他從我手中搶了過去。

“不許再看了，幫我收拾房子！”兇惡的瞪他一眼。

兩個人忙了一夜，整個房子上上下下每個死角都清理一遍，然后看著雖有點舊但卻整潔的房子就有莫名的喜歡和成就感。

不知是怎樣睡著的，兩個人像兩條尸體一樣橫在地板上，直到陽光從窗臺上刺眼的照進來。

“何小西，你家怎么沒有一點吃的？”我剛睜開眼，就聽到章小北像個八婆一樣叉著腰對我吼。

我懶懶看他一眼，我家沒吃的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好像沒有自己正式做過一次飯，除了那些面條。

“為了我的公眾形象，你就去買一次菜吧！”他以秒的速度轉變了他的表情，用那種討好的表情迷惑我。

人們所說的衣食住行，從原始社開始算起，就百食衣住行才對。如果全人類都不穿衣服，那也不會覺著有什么羞恥的，可是要是全人類都不吃飯了，肯定會死掉吧！

“有聽到我在說話嗎？”他說。

“好吧，看在你那么積極的幫我打掃的份上。”我說。

我踩著腳踏車路過暮南的診所時，院子外的門微微關著，有些綠色的植物從墻里爬出來，好像是叫爬山虎。

我停在那里，心里愧疚讓我難過。

把我剛要走的時候，門竟然被打開了，對于我的常常莫名失蹤，暮南該是習以為常了吧！只是這一瞬間，他正在送一個男子出門，錯愕的看著我的表情有種陌生的感覺。

“小西！”他先叫的我，語氣平靜，沒有欣喜，也沒有怨氣。

“暮南！”我呆呆的說。

我看著這個前幾天已是我未婚夫的男人，竟然有不真實的感覺。如一出戲，鬧哄一場卻寂寞收場。

“這幾天你去了哪里？”他還是要問的，如果不問就不像對我有愛了。

“晚上再來找你好嗎？”我說。

我想我逃離這樣的情景，更想要從他身邊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