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海邊熱鬧非凡。
燒烤,果汁,香檳,音樂,熊熊燃燒的篝火,這一切都讓辛苦壓抑了兩個多月的劇組同仁們更加熱情高漲,篝火旁的歡聲笑語甚至淹沒了海浪的聲音。
兩個多月,我的頭發更長也更加茂密了,它們肆意地瘋長著,像我心中無邊無際的寂寞和空虛。
在沒有遇到蘇瑞之前,我也寂寞,也空虛,我原本以為假如可以遇上什么人,愛上他(她),或許就不寂寞了,可是沒有想到,真正愛上一個人之后會更加寂寞,噬心的寂寞。那是一種想要要不到,看得見卻摸不著的一種痛楚。
我已經如此地深愛著蘇瑞,可是她依舊對我冷漠如初,此刻我的眼睛望著她,可是她的眼睛卻不知望向哪里,她站在人群之外,端著酒杯,背影蕭瑟,抬著頭,像是在看海,又像是在看漂浮在海面之上的虛空。
玉姐過來跟我碰杯喝酒,我點頭微笑應和著,大家都笑的很開心,我卻絲毫感受不到他們的快樂,身邊的人越是熱鬧,我的心里就越是安靜寂寥,這熱鬧反而襯托了它,使它更加突出了。
大家在我身旁吃著,喝著,笑著,相互舉杯慶祝殺青,一堆演員和工作人員都圍在導演身邊敬酒聊天,柳彎彎今晚穿得格外搶眼,一套嫩綠色的爆乳裝把她惹火的身材展露無遺,始終跟導演靠得很近,并且笑語嫣然的樣子。
我已經不再厭惡虛偽和虛榮了,那是他們的生存方式,而且柳彎彎好像沒韓俊說的那樣容易記仇,那日回到劇組之后,她再見到時我就好像什么也沒發生一樣,第二天讓助理請大家喝的飲料,也有一瓶遞到了我的手上。
也許她自知理虧吧,這樣最好,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相安無事。
熱情歡快的音樂突然出現一些雜音,蘇瑞喝掉手中的酒,扔掉酒杯,徑直走到音響旁邊調試音樂,她真的很愛音樂,跟音樂有關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
蘇瑞低頭調試的表情非常認真,微微皺著眉頭,緊抿著薄薄的嘴唇,眼神專注而又耐心,不一會兒的功夫,音樂就恢復了正常,聽著流暢動感的音樂,蘇瑞終于露出滿足的笑容,并跟著音樂的節奏輕輕點頭打著節拍。
正在播放的是一首拉丁風格的《Nobody–wants--to–be--lonely》
“吃點水果吧。”我用碟子盛了幾片西瓜給蘇瑞。
蘇瑞隨手拿了一片吃起來,看也沒看我一眼,我的眼睛卻好像長在了她身上,一秒鐘都不想離開,今夜蘇瑞穿得稍微有些正式,白色T恤的左肩膀上綴滿金色的亮片,一只黑色的絲綢蝴蝶結系在頸間,既保留了清新的本質又增添了時尚和莊重的氣息。
篝火旁邊不乏俊男美女,可是酷帥十足的蘇瑞仍然是其中最搶眼最出眾的一個,即使她一個人安靜地端著酒杯站在海邊的時候,眾人的目光也依舊被她吸引,不斷有人主動上前同她打招呼敬酒。
大概是發現了我專注的目光,蘇瑞瞥了我一眼,漫不經心地問到“他沒來嗎?”
“誰?”我一頭霧水。
蘇瑞又隨手把瓜皮扔到了碟子里,我忙遞過手帕讓她擦手。
“那個記者。”
夜晚海邊的風很涼爽,我的腦袋卻被蘇瑞給雷焦了。
“他為什么要來,我跟他又不熟,”我沖蘇瑞眨眨眼睛,笑起來,湊到她耳邊輕聲說到“他好像是柳彎彎的舊情人哦,我聽到過他們吵架,現在他們兩個都不敢得罪我呢。”
蘇瑞也笑了,抿起的嘴角微微上揚,看得出,她很開心。
“這都被你發現了,看來你也有做狗仔的潛質啊。”
“干嗎說得那么難聽嘛,是記者好不好。”
“有什么區別?”
“人獸之分啊。”
我和蘇瑞你一言我一語地斗著嘴,海上的一彎新月靜靜地凝視著我們,漸漸呈現出一個微笑的弧度。
熊熊的篝火,映著蘇瑞原本白皙的臉,閃出微微發紅的火光,就連她的眼睛也顯得格外明亮有神采,此時正好有人在篝火邊模仿邁克杰克遜跳舞,一大群人在周圍鼓掌歡呼,可能是被晚會熱情的氣氛所感染,蘇瑞嘴邊的笑意更濃了。
“喂,你們兩個躲在這里太不像話了,快過來,必須一人表演一個節目,尤其是蘇瑞,必須給大家跳一段舞,還有風下,你也逃不掉的。”玉姐喝多了,比平時更加熱情豪放,使勁拉著我和蘇瑞往人群里沖,大家也都跟著玉姐起著哄,齊聲叫著要讓蘇瑞跳段舞。
蘇瑞是以超強的舞臺感染力而著稱的,并且擅長把各種舞蹈融會貫通成標志性極強的個人風格,大家都極愛看蘇瑞跳舞,據說某個學校的課間操就是跳蘇瑞MV中的一段舞。
蘇瑞拗不過大家的熱情相邀,便跟著音樂即興跳了一段極具拉丁風味的舞蹈。
蘇瑞身材極瘦,但是仍有曲線,隨便一個扭腰擺臀,就讓大家歡呼不已,在最后的Ending中,蘇瑞看似不經意地做了一個雙手扯領結的動作,立刻引得人群中一陣尖叫,聽到人群熱情的回應,蘇瑞微微一笑,360度旋轉后,便彎腰謝幕。大家使勁地拍著巴掌,叫嚷著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就連平日極為嚴肅的蒼田導演也加入了歡呼的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