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已經空無一人了，路燈下，我們的身影被投的長長的。

“好久沒有這么自在的出來走走了，沒想到那個攤子看起來不起眼，東西卻這么好吃。”蘇瑞慢慢踱著步子，一臉的滿足快樂。

“‘小伙子’，你‘丈母娘’待你不薄哦，改天過去給她家娃娃看看，把你招了，天天在她家吃好吃的。”我開玩笑說，忘了蘇瑞是個明星。

“切，那還不是因為我的個人魅力大。”蘇瑞調皮地眨眨眼睛。

我望望蘇瑞，她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小女孩嘛，愛吃愛玩愛開玩笑，只是比一般人生得白凈點，機遇好一點。

“你也不是傳說中的那么難相處嘛。”我說。

“哦，江湖傳言是怎樣的？”蘇瑞饒有興趣地問到。

“你看起來那么冷漠驕傲，大家難免對你有一些誤解，不過也無非是說些你脾氣不好，常常換助理之類的。”

蘇瑞聽了毫不在意地呵呵笑起來：“我換助理確實有點頻繁。”

“哦，為什么呢？你的要求太高了吧。”我心里暗想，得弄清楚蘇瑞的標準才行，不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把我換掉。

蘇瑞搖搖頭說：“我的要求一點都不高，只要能讓我感到安心就可以。也可能是她做的太好了，無意間提高了做我助理的標準。”

“她是誰？”

蘇瑞沒有做聲，邊走邊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那我呢？你還滿意嗎？”我鼓起勇氣問她。

蘇瑞低頭輕笑不語。

“你快說嘛！”我急切地追問，“我承受能力很強的。”

“你啊——”蘇瑞賣著關子。

“恩？”

“有些麻煩，不過讓人感覺很自在，比小強要好些。”

“才好些嗎？”我不滿。

“恩，比一些再多一些。”

蘇瑞抬頭對我笑笑，露出一顆可愛的小虎牙，這倒是我以前沒注意到的。

“可是，剛開始某人還不想要我呢。”我撅起嘴巴，假裝生氣。

蘇瑞似乎想起我們在盛夏見面時，她干脆利落地說過“不能帶她去”，又歡快地笑了起來“那是因為我覺得，劇組的生活很辛苦，而長得漂亮的女孩子都不大能吃苦。”

我連假裝都氣不起來了，從蘇瑞的話里挑不出任何毛病，這句話比直接夸我既漂亮又能干更讓我開心。

我們在昏黃的路燈下邊走邊聊，步子緩慢而悠閑，并不趕著回酒店，想到什么說什么，心情愉快而又寧靜。過了許久我才發現，我們早已經偏離了來時的道路，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朝著大海的方向走去。

月光下寧靜的深海，在靜謐中閃爍出藍寶石一樣的華彩，我脫下鞋子，張開雙臂迎接清涼的海風，雙腳陷在還殘留著熱度的沙灘里，細細軟軟的沙子從腳縫中穿過，溫溫熱熱的，格外舒服。蘇瑞在旁邊坐下，手托香腮，靜靜地望著大海出神。

海浪一遍遍沖向岸邊，發出歡快的，撫慰人心的聲響。

“真美。”蘇瑞望著起伏的海面喃喃地說。

怎么？走遍大江南北，看盡世間風景的蘇瑞，也會為某一處景色癡迷贊嘆？

“你去過那么多地方，沒有看過比這更美的海嗎。”

蘇瑞搖搖頭，“我沒有時間停下來看風景。”

我想起電視里看過的蘇瑞的專訪。

去過的地方再多，也不過是在機場、酒店、攝影棚之間流連，路上匆匆瞥過的景色，又有哪一處能來得及收進眼里，留在心底呢。

那次專訪的結尾，蘇瑞說，音樂是她的生命，為了音樂，她可以做很多犧牲，即使辛苦，只要還能唱歌，也無怨無悔。

“怎么想起拍戲來了？你不是說，音樂才是你的生命嗎？”

“對啊，就是為了唱歌才要拍戲的。”

“……”我一臉不解地望著蘇瑞。

“現在唱片業不景氣，公司對發行專輯變得越來越謹慎。蒼田導演的戲影響很大，可以幫我提高知名度，這樣才會有更多的人認識我，聽我唱歌。而且，你要賺的到錢，公司才會投錢做專輯啊，蒼田導演給我的片酬還不錯，主題曲和插曲也全部讓我來唱。”

“我懂了，‘曲線救國’是嗎？原來發行一張唱片這么不容易。”

“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呢？”蘇瑞苦笑一下。

我們在海邊一直坐到月亮都不見了才回去，睡不了多長時間又要開工了。可是在忙碌的罅隙中偷得的一點空閑，能和蘇瑞一起度過，這讓我覺得比睡足了一天覺都更有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