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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紀寧

  • 在嫁前夫
  • 楊十夜
  • 2910字
  • 2011-05-16 15:29:09

冷玉鑫帶著姜家二老來到冷家后院。院中一名二八年華的少女正在眾多身著下人服飾的丫鬟圍繞下,端坐在石凳上緩緩品茶。這女子相貌極是漂亮。而且眼神清澈。五官清純。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此時琴小蝶正在前往張家的路上呢。自然不可能還在家里面。這美人也不是琴小蝶。而是冷三少從煙雨樓花費三十兩銀子請回家做戲的一名清婠(未曾被破身的青樓女子。主要以提供歌舞為主)——紀寧。雖然相貌相比琴小蝶是差了一點點。但論起詩詞歌賦來,確還是相當不錯的。而且還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最主要的是,這紀寧因為是個清婠。所以雙眼不含春色。看上去就如同正宗的待嫁女孩一般。

品完茶,寧兒讓丫鬟取琴彈奏了一曲《雪梅》。曲畢,她又輕開紅唇低聲吟道:

“春風一入百花鮮,夏陽難比花暄妍,可憐秋色催花落,獨有疏影迎冬寒。”(這是本人自己編的。雖然未必合轍,但至少押韻)

暄妍是明媚美麗的意思。疏影來源于北宋詩人林逋的山園小梅。暗語梅花。整篇詩表面的意思是:春天一到花便開始爭相綻放,到夏天時就連太陽都比不上花朵的明媚美麗。可惜,秋天一到,花朵就開始快速凋落。最后就只剩下梅花敢迎著冬天的寒冷綻放而出。當然,就如同介紹的那樣,這只是表面的意思而已。

聽完紀寧詠的詩之后,姜父摸著胡子滿意的點點頭。隨即搖頭晃腦的吟道:“可憐秋色催花落,獨有疏影迎冬寒。不錯,不錯(至少我自己覺得很不錯 - )。不但人美而且還擁有著一身傲骨。把自己比喻成梅花,不屑依靠美色來吸引眾人。而是要用自己的一身學識,來博得他人的肯定與贊揚。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啊。”

這詩指的不僅僅是春夏秋冬四個時段,還暗指女子一生的四個階段。分別是幼年,青年,中年和老年。

幼年時,女孩就開始知道展露自己的美麗來吸引愛人的目光。等到青年時,女孩們更是達到了美麗的極致,能夠博得夫君的寵愛。可中年一到,便開始人老珠黃。夫君的寵愛自然也開始漸漸消失。所以,只有文采與氣質并重的女子,才能夠真正的與夫君白頭偕老。

看到姜父十分滿意,冷爸自然也是暗自欣喜。聽姜父的意思,這門婚事就算是定下來了。至于婚后的問題……就等他們婚后在說吧。

于是,冷爸急忙示意冷玉鑫把姜家二老糊弄走。可惜……冷爸的眼睛都眨的疼上了。那冷三少爺也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還是直勾勾的看著紀寧發呆。

這冷玉鑫自然并非被紀寧的美色所吸引。要是如此的話,當初他去挑人的時候就會直接成豬哥了。又哪還會等到現在才變身?

原本冷玉鑫還以為這紀寧也只是平常的青樓女子。因此如何美貌都無法入他雙眼。可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的了解到這名女子的內心。也才真的被她的性格和學識給吸引住了。

姜父的確說出了詩中的意境,不過他只是把紀寧當成了一般富貴人家的女兒。所以也是按照一般人家的女子來理解她這首詩中的意境。

可冷玉鑫卻知道紀寧的真實身份。對她這詩中的意境自然理解的更為深刻一些。

這首詩的實際意思是說,即使是在青樓這樣百花相繼爭艷的地方里。我也不會讓自己去隨波逐流。即使被人遺忘,即使沒人夸贊,即使無法得到滿意的生活。我也要帶著自己的驕傲與堅強像梅花那樣在寒風中成長盛開。

在冷爸無數次的拉扯之下。冷玉鑫這才終于回過神來。隨即帶著一臉虛假的笑容看向姜父問道:“世伯對小妹可否滿意?”

姜父略微點了點頭。“我自無不可。但婚姻畢竟是兒女的事,我不知小犬是否……”

冷玉鑫急忙插嘴道:“自古婚嫁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準。只要伯父點頭同意,婚事自然就可定下。”“這……還是……”

“據聞姜世兄有意在江南擴展生意。若有我們冷家這樣的親家從中協助。萬事皆易!”恩……大家也可以聽成要是你不答應,就別想輕易在江南做生意了。

“那……這樣吧。我這就修書一封。跟犬子道明厲害。至于婚事……”“今月十六日既是吉日。”

“這……太急了些吧?”“不急不急。好事宜早不宜遲。”

姜爸思索許久之后,終于緩緩的點了點頭。雖然他總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但……這么好的事,確實沒有拒絕的道理。

冷家父子彼此相看一眼。同時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隨即,兩人立即面帶笑容的帶著姜家二老前往正堂。討論婚事的具體細節。

安頓好姜家二老之后。冷玉鑫悄悄返回后宅。已經完成任務的紀寧,正收拾妥當準備乘轎離去。

冷玉鑫急忙上前攔住紀寧,深鞠一躬后,恭敬的說道:“紀姑娘,此時天色已晚。獨自在外恐有不測。不如小住一日在走吧。”

紀寧沖冷玉鑫點頭行禮。隨即微微笑著回道:“公子說笑了。”說完既繞過冷玉鑫緩緩走出后門。上轎準備離開。

紀寧的冷淡不僅沒有撲滅冷玉鑫胸中的火焰,反而還使它變得更加炙熱了。“如此女子,必有不尋常之處。”

說完,冷玉鑫急忙令下人備轎,跟在紀寧轎子后面一起向煙雨樓行去。行進中,紀寧拉起轎簾略微向后看了一眼。那冷玉鑫雖然在轎子里,但轎簾卻始終都是拉開的。

見紀寧看向自己,冷玉鑫立即沖其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紀寧冷淡的點了點頭。隨即放下簾子。

雖然她的表情十分冷淡。但寧兒的心卻并非是冷淡的。她的心跳的非常快。不過,卻并非是因為冷玉鑫那俊朗的容顏。而是因為,冷玉鑫是她離開青樓最大的依靠。

平白人家的女子,又有幾人心甘情愿的進入青樓?又有幾人能夠在青樓中真的保有處子之身?今日紀寧原本只是被要求露個相,在彈個小曲既可。那詩是她在彈奏《雪梅》時想出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吸引冷玉鑫的目光。

她那冷淡的回應,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在冷玉鑫那里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煙雨樓的女子各各都貌美如花,精通四藝。相對的也同樣各各都贖金高昂。混婠們都有相熟的恩客。只要找個有錢的相談好了。就有給人做妾的機會。雖然只能做妾,但也總好過在煙雨樓里成日賣笑。

可清婠就不同了。除非是老鴇有意培養的花魁。否則,普通清婠就只能在距離客人們很遠的地方進行歌舞表演。根本無法跟客人聊天,自然也無法遇到肯在自己身上花錢的恩客。這都是老鴇們常用的伎倆。為的就是盡可能從女孩們身上賺取銀兩。避免她們提前被人贖走。

紀寧在有三個月就滿十六歲了。到時,她就會成為混婠并開始賣身。如果按照正常發展,她的命運必將與前輩們一般。整日里在各種男人面前賣笑。

可就在這時,冷玉鑫出現了。他入青樓后不找那些眼角含春,一臉魅色的女子。反而要找一個有氣質,相貌清純而且還精通四藝的清婠出去坐臺。本來這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不過,那冷家又豈是一個區區青樓老板能夠惹起的?于是老鴇只得把清婠們叫出供冷玉鑫挑選。

紀寧憑借自身的容貌,氣質和樂曲的才能拔得頭籌,艷壓群芳。這才被冷玉鑫挑出并帶入冷府冒充琴小蝶。一路上紀寧兒始終都在思考接近冷玉鑫并讓他給自己贖身的辦法。可是,冷玉鑫身為冷家三少。自然不是尋常男人可比。依靠美色和技藝顯然很難打動這閱女無數的三少爺(恩,這可真是冤枉他了。這冷三少雖然人看上去無比風流。但卻并沒有親近過哪個女子)。而且,太過熱情還有可能適得其反。讓對方輕視自己。結果,紀寧兒苦苦思索許久卻始終都沒有想出辦法。

終于,在彈奏《雪梅》時。紀寧心中忽有所感。想出了那首贊頌梅花的詩句。不僅是抒發自身的情懷,更是希望能夠通過這首詩來吸引住冷玉鑫的目光。

當然,如果冷玉鑫只是個紈绔子弟,根本不理解詩中意境。或者那冷玉鑫對她根本半點興趣都沒有。那就只能算她倒霉了。好在,那冷玉鑫并非胸無筆墨的二世祖。而且還對她確實有些好感。這也終于讓寧兒對自己的未來稍微升起了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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