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在這種白得讓人差點兒窒息的地方醒來，吳涼不免在心里苦笑一聲，將來自己要是有錢了，一定要開一家私人醫院，否則這樣時不時地進進出出，得花多少錢啊！

“姑娘，你醒啦？老頭子！老頭子——哎呀！怎么一會兒的功夫，你就又睡著了……”

明明對方已經驚醒，但正說著話的老奶奶還是一小步一小步地走過去將自己的老伴攙過來，只是這動作怎么看怎么蹊蹺，原來老爺爺的身手比她還要靈活，說到底應該是他攙著她才對。

面對兩張慈祥而又陌生的面孔，吳涼猜想對方可能是走錯病房了。

“你們找誰？”

“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姓秦，啊！不對，他姓秦，是秦項的爺爺，我是秦項的奶奶，你叫吳涼對吧？我可以叫你小涼嗎？”

秦奶奶類似于自言自語的介紹在動作和表情的配合下顯得煞是有趣，再加上那老雖老，但卻依然帶著一絲清脆的嗓音，跟演員蔡明的頗有幾分相似，吳涼幾乎在一瞬間就對她產生了莫名的好感。

她剛來得及點一點頭，對方又關心地問：“小涼，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正在這說話間，門外進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不是秦項又是誰呢。

自從對方進入病房開始，吳涼的目光就幾乎沒有離開過他的臉，這是她生平頭一次如此放肆大膽地跟別人對視這么長時間，而且還是跟一個同齡的異性。

“你醒了？覺得怎么樣？”

問候顯得平淡無奇，吳涼卻從秦項的表情上捕捉到了一絲不自然，這讓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然而仔細想想，除了子宮里的那一小塊肉，自己好像已經沒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說到孩子，沒了就沒了，這是好事！

她微揚著頭，用終于甩掉某個麻煩的輕快語氣回答說：“我挺好的。”

順帶著，她也看了看秦奶奶和秦爺爺，希望自己眼神里的肯定可以消除兩位老人家那幾乎全寫在臉上的擔憂，然而，秦項卻出人意料地開口要請他們離開。

“他出去，我留下來可以嗎？畢竟，那五百萬可是我先答應給你的。”

見孫子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不發一言而又眼神堅定，秦奶奶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秦爺爺見狀立即落井下石地上前將她扶了出去。

等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吳涼難得主動開了口：“如果你還在想應該怎么委婉地告訴我孩子沒了，那你大可以放心，因為這是我盼望已久的事，現在終于解決了。”

剛剛在沙發上坐下來的秦項慵懶地翹著二郎腿，手指自然張開并撐住右臉，微斂的鷹眸果真舒松了不少。

“看來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了。”

他身形未動，只是似笑非笑地望過來，嘴角一不小心就泄漏了心頭的欣喜：“孩子很好，跟你一樣沒有什么大礙。”

吳涼被這個“壞消息”窒得眼前一黑，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兩個心態迥異的人就這樣沉默地干坐著，許久都沒有說話，尤其是吳涼，懊惱得很的她干脆闔上雙眼假裝是在閉目養神，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原本以為是對方識趣地離開，豈料秦項只是去關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