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求的！什么好東西藏得這么神神秘秘的，打開給彪爺看看。”彪爺走上前來用腳踩住布袋，然后一把接過瘦子手中的那只宣德爐。我一時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我知道這些人千萬不能得罪，一得罪我和龍真就別想在這個地頭混了。

“沒......沒啥東西，就一個破銅爛鐵的明器。”

“明器？啥冥器？莫非就是那駝鬼留下的？”那瘦子疑惑的看著我問道。

“各位爺......什么駝鬼不駝鬼的？我......”我向門外面看了看，此時希望龍真及時回來支援支援我一下，我快是撐不住了，光是這氣場就被人家壓下來。

“打開，別給老子玩什么花樣，當心彪爺我立即送你去西天喝臘八粥。”彪子用腳把布袋里的東西踢到我跟前呼叫道，看來我今天還真得打開這口袋。

“慢——”正在此時一個陰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著實讓我松了口氣。隨著聲音走進來的是個歪了嘴的漢子，四十多歲，一張驢臉到是和龍真有得一拼。此人正是榮祿齋的掌柜羅老歪，由于他的嘴歪，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聽他說他干這一行已經有好幾個年頭了，至于他的背景我們知道得比較少，這些年他手上到是賺了幾個國難錢，龍真到是和他十分聊得投緣，自我們這家古董店開業后，我們沒少泡在羅老歪那里看他坑蒙拐騙，但是卻也長了不少學問。

“吆——這不是羅爺嗎？你瞧我這眼拙還真就沒看出來。”那瘦鬼抬頭看著羅老歪壞壞的笑了笑，羅老歪卻是沒有搭他那一茬，只是看著彪子腳下的那個大紅布袋，然后看向我和彪子兩個人。

“什么羅爺不羅爺的，我還是你家先人呢。”龍真也閃了進來咋呼道。那瘦鬼還想砸吧砸吧，卻見那羅老歪嘴角跳動了幾下瘦鬼就癟了。

“怎么著？莫不是羅爺也淌上這道渾水了，這可知道這東西是誰先看上的嗎？”彪子揚了揚眼說道，從那語氣中感情這是蛤蟆拉木掀，大頭在后頭呢。

“這年頭人死王八活，俗話說得好狼走遍天下吃肉，狗走遍天下吃屎，瞧你們這幾位的德行，我看這程九爺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羅老歪扯開嘴說道。

“丫丫個呸的！你們一個個都他媽的活膩了。這東西老子要定了，別在我面前騎著脖子拉屎，翻著鼻子拉尿。胡三，把這東西拿走。”彪子見羅老歪如此一說，恨不得立即跳起來吃了他。那瘦子眼睛瞄了瞄羅老歪，腳卻是邁不開來，好像甚是懼怕羅老歪。

“媽的！一個個都他娘的飯桶。不就一個歪了嘴過了時的刀匪嗎？”彪子將手中的宣德爐朝胡三臉扔了過去，羅老歪晃身一把接住，彪子乘機抓起地上的那布袋準備向門外沖，誰知那布袋的口卻突然松開，袋里的器物一下子滾了下來。

那東西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兒，然后停在了那里，這時我們才發現那東西竟然是只骷髏頭骨。眾人都驚住了，尤其我和龍真兩人，因為我們對這東西太熟悉了，這不就是那個月氏王的頭骨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當時不是被張墨飛親手毀了嗎？一看到這頭骨我就想到那刺猬抓心的感覺，特磣人。

“娘的！原來是個破骷髏頭骨，你們誰要誰拿去。”彪子一看不是個什么吉物，抬腳就走，后面的一幫烏合之眾連忙屁顛屁顛的隨之散去。

“彌陀那個佛！麻爺我這不是眼花吧？二子，這......這到底怎么回事？”龍真眼晴睜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我。此時店里也沒啥人了，就剩我和龍真以及羅老歪三人，我快步跑到門口探出頭看了看外面，然后連忙關起了店鋪大門。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這東西是個駝背兒老頭拿過來的，后來就不見了他的人魂。”我挑亮了馬燈，將那頭骨捧在桌子上，招呼羅老歪坐下，然后遞上煙卷兒點上，龍真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我，看得我渾身發毛極不自在。

“別這樣看我，我真的不知道咋回事。要是真有啥事？你去問北平的那兩個王八蛋去。”我猛抽了口煙，直嗆得我想咳嗽。

“得了，大家還是去隔壁同福酒樓喝上幾盅。然后再詳細說說這到底怎么一回事兒，老哥我一聽就知道你們倆個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羅老歪打上圓場，拉著我和龍真就要去同福酒樓，我和龍真見推辭不了，只得點頭同意。這之間，羅老歪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頭骨。這頭骨還是當初那個樣，整個頭骨只有后腦勺部分，其余的部位是由金飾打制成人骨的模樣，只不過這金飾如今變了模樣，變得和頭骨的顏色差不多，個中原因也許是因為在棺材中飽受那些刺猬屎尿屁的緣故吧。

到了同福酒樓找了個單間靠窗的桌子坐下，老板高湯和我們三個也算是熟悉了，見我們坐定，臉上堆滿了笑容提上了兩壇西鳳酒過來，“三位還是照舊嗎？”羅老歪點頭。

“三碗葫蘆頭、半斤梆梆肉、半斤臘牛羊肉、九只肉夾饃。”高湯朝里間直呼，然后給我們上了倒好了酒心領神會的下去。

“我說兩位兄弟，看來這顆頭骨大有來頭啊？你們不打算給老哥我透露點兒，也好讓老哥我長長見識。光是看著頭骨鑲的金子就知道這顆不是一般人的頭骨。”等龍真風卷殘云后，羅老歪捧著那只頭骨端詳著，那興奮勁兒絕不亞于中村嫣子。

“老哥一看就是明眼人，兄弟我若再三推辭，就兩老錢買碗狗血橫豎不是東西了，這邪惡的頭骨要從我們的祖先說起......”龍真當下就滿嘴的跑火車，吧嗒吧嗒的說得口上滿天飛。我抽著煙看向窗外，突然我看到那個駝背老頭站在酒樓的外面，頭直盯著我看。我連忙驚起，揉了揉眼睛，卻發現那駝背老頭又不見了蹤跡。媽的!是我見鬼了，還是......我越想越不對，這頭骨一定還隱藏著什么秘密。這讓我不得不想起中村嫣子連死前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