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

“小瑾瑾~~”九香君不知道從哪里飄來，憑空出現在正對著鏡子發呆的櫟陽瑾后面，櫟陽瑾聽見了，眨眨眼睛，轉身走進內室，九香君伸手在瀾瑛眼前晃晃，也跟著櫟陽瑾進去了。

“小主這么早便要睡了么？”瀾瑛姑姑正在繡手帕，一抬眼小主進去了，便抬頭問道。

“我歇會，沒事，姑姑不用管我。”櫟陽瑾坐到床上，拉下簾子，果然過了一小會，九香君就出現在了櫟陽瑾面前。

“嘿，那個婕妤怎么說？”櫟陽瑾跪坐著，兩手兩手按在床邊，一臉興奮的看著九香君。

“那個姑娘怎么說？”九香君盤腿坐著抱著雙臂，和櫟陽瑾正面相對。

“柔姐姐說今天她侍寢，還說這是婕妤娘娘給我的下馬威，那個婕妤呢？”

九香君點點櫟陽瑾的額頭，“小孩子脾氣啊。”

“我看見你跟她進去了，快說快說。”

“也就是這么個事，后宮里常見的，不是小淵不喜歡你了，女人越是這樣吃醋逼迫的，小淵越是煩呢，不過就是……”不過就是和他想的一樣，那個婕妤快要保不住腹中的胎兒了，匆匆放過櫟陽瑾只是因為她小腹墜疼，沒精力了而已，一切都如同從前一樣，她還是不會讓小淵的孩子降生的。

“不過就是有什么不合適跟我說的對么？”櫟陽瑾直起身子，“為什么都跟我說不是他不喜歡我了啊，其實我并不在意這件事的。”

“呦。”九香君歪頭，“照理說你剛成了他的人，這會不是最該在意這個么？小淵要是收了誰，一般都會寵上一段日子的，像這樣你剛侍寢就送別的人過去，是給你好看呢。”

“他喜歡我的話不管別人送誰都還是會喜歡我的，他要是喜歡別人我也管不住呀，主要是我現在并不關心這個，我想知道的是，你剛才聽到的，鄭家婕妤有沒有說過關于我爹的事？”其實是篤定了季無涯并不會碰凌冠柔？

說不來，這是個直覺，她只是覺著皇帝并不是個色（）欲重的人，又或者是后宮佳麗太多，他全然不需要貪戀（）女（）色，自然也就不稀罕一個兩個的美人了。

再說了，還是自己的后妃硬塞過去的，像九香君說的，她們越是這樣做皇帝肯定越是討厭。

“她一直在跟親信說另外一家的姑娘，絮絮叨叨的，只聽到一段，似乎是說什么你爹又參了個誰，在朝堂上跟小淵吵的不可開交呢。”

“我爹參了誰？”櫟陽瑾一下抓住九香君的胳膊。

“她們說話經常用一些暗語，聽著挺費勁，沒注意聽。”

“臭狐貍！”櫟陽瑾伸手打了九香君一下，“你竟然不聽我爹的事，聽什么女人的事，皇帝愛寵誰寵誰好了，大不了……”

“噓。”

“大不了就是我不得寵嘛，那有什么了不起啊，反正后宮這么多……”

“小聲點啊！”

“要是外面的再利用我爹給我爹找事，我就算得寵了又……”

“小主？”外面傳來瀾瑛疑惑的聲音，“瀾瑛知道小主現在心里難受，可是該說不該說的，小主要掂量掂量。”

“……”櫟陽瑾捂住自己的嘴，向外看了一下，然后收回頭伸手給九香君擺擺，“許久沒有我爹的消息，我太激動了，還有呢，你還聽到什么了？”

“旁的就真沒什么了，我跟著她們去只是一時興起，本身就沒打算聽出什么來。”就是聽出來了，也不能說呀，“你知道她現在為什么這么得意么？”

“那個婕妤娘娘？因為丑人多作怪唄。”

“胡說八道！”九香君忍不住伸手敲了櫟陽瑾腦袋一下，“她現在能得意是因為她懷了龍胎，你若是懷上龍胎，你也能硬氣起來。”

“九香君，我今年不過虛歲十五，我自己還是孩子，我不想生孩子。”

“別人拜我求孩子還求不到。”

“那你去跟拜你的妃子親熱，別理我。”

“我只是叫你懷上孩子，沒要你生下來。”這樣的時局，就算是有他護著櫟陽瑾也不好生下來，陳淵想肅清后宮，尚需要一定的時間。

“孩子不生下來，難道還故意弄死了不成？”櫟陽瑾看著九香君。

九香君微微一愣，突然發現沒辦法跟櫟陽瑾解釋用孩子來謀取更高的權位這樣的事情，恐怕這對櫟陽瑾來說是無法接受的。倘若貿然的跟她這樣說，只會讓她討厭害怕自己，九香君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抱過櫟陽瑾，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頭上，“也對，你不過十四歲，自己都還沒長好，現在就算懷上了孩兒，將來孩兒月子里要喝奶，娘親連奶都產不下來，這該如何是好呢。”

“有奶娘。”真郁悶，亂七八糟的，九香君到底想說什么啊。

“嗯嗯，有奶娘。”九香君不跟她計較。

“小主，天不早了，早些睡吧。”外面再一次傳來瀾瑛的聲音，接著外面一暗，想是瀾瑛把燈熄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著瀾瑛姑姑知道你的存在。”櫟陽瑾小聲的說。

“人家隱藏的這么好，怎么可能被人發下啦，小瑾瑾多想了。”那個叫瀾瑛的宮女，確實觀察力很不一般。

“嗯，可能是我多想了。”

櫟陽瑾跟九香君在床上偷偷的打鬧了一會，鬧乏了，櫟陽瑾先躺下枕著腦袋，看著床頂，“九香君你給我講個故事，我睡前奶娘總跟我講的，進了宮就再也沒聽過了。”

“哎呀討厭啦，人家大男人家家的，怎么會產奶，既然不會產奶，怎么會講奶娘的故事啦，還是說小瑾瑾想要喝人家的奶呀，要是小瑾瑾想的話……”

“夠了，閉嘴。”

夜半

“小主，小主。”門外不知道是誰在敲門，“小主。”

因為九香君的緣故，櫟陽瑾自第一天就跟下人說明了她不喜歡別人總圍著她轉悠，所以夜里絕不要守夜的，平時除了瀾瑛和花兒，其他人沒有要緊的事就不要進屋，所以外面人在叫的時候，屋里一個應得人都沒。

“小主，小主，小主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