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管我！你是皇帝面前的紅人又怎么樣，我還是皇上的妃子呢！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告你非禮我，你給我小心點！”

“我姓季名無涯，娘娘若是不怕毀了自己名節。”這個自稱季無涯的男人站了起來，櫟陽瑾不有自主的一縮脖子，粗聲粗氣的吼著你要干嘛，別過來，季無涯向前走了一步，躬著身看著坐在地上的櫟陽瑾，“那便告去好了。”

危險，這個叫季無涯的男人很危險！這是櫟陽瑾現在的唯一感受，這種危險的感覺和上次九香君抱著她不同，九香君的氣息很溫和，她上次的害怕是因為九香君的無恥流氓，因為九香君身上沒有穿衣服而不敢亂動，害怕看到不該看的，但是季無涯現在穿戴整齊，而且只是彎著腰看著她她都嚇的不敢亂動了，那是一種……就是……就是有一種不屬于自己的氣息突然闖進了自己的領域，而且非常具有侵略性，被他看著，總覺得像是被她生氣時的爹爹看著一樣，不對，和爹爹不一樣，爹爹是嚴厲，而季無涯是……男人的純陽性的氣息！

“娘娘怎么不說話？”季無涯壓低了聲音。

啊啊啊啊啊，叫她說什么啊！

“我在皇上身邊那么久，從來沒有見過皇上往這里關妃子，娘娘這個謊說的太過幼稚了，看穿戴你不是宮女，但照你剛才說話的方式來看，恐怕品級不高。”

品級，品級，又是品級！她是品級不高，但是被嬤嬤被太監被少使被婕妤欺負還不夠么，難道還要被一個侍衛欺負？哼，跟那個皇帝沾邊的可真了不起，連一個侍衛都這么神氣！這里不就是個冷宮，不就是皇帝老兒他腦袋有病，放著個宮殿不住人專門用來長草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爹爹給她建了個比這個皇宮有人情味不知道多少的院子，她待下人好，下人也都寵著她，她才不稀罕這個皇宮，她……她想爹爹，想娘親……

“我是品級不高，我是今年剛進宮的秀女，被封了少使，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因為前段時間春宴時被關進旁邊的佛堂反省，所以知道這里，我心情不好來這里散心，有什么不可以？為什么你要用這種口氣審問我，我又沒有做壞事，憑什么你們一個個都欺負我，我……”我真的不想在這里待，一點都不想，她在家里活的一樣很好，她不要什么錦衣玉食，只要能安定開心的生活就好，為什么一天一天的都這樣難熬，她到底做錯了什么，還是，這個宮里的每個妃子每天都是這么過的？

“哭了？”季無涯釋然的神情，“春宴的時候被關進莘梓堂反省，還有這等事情，怪不得朕……真的沒見過你。”

“真的沒見過我？難道還要假的沒見過我么？難道所有的妃子你都見遍，真的唯獨就沒見到過我？你當你自己是誰！”櫟陽瑾不想提反省的事情，“我不愿意見皇上，就找了個理由獨自反省去了。”

“哦？”季無涯將玉笛在手上玩了一圈，順勢坐在地上，胳膊肘放在膝蓋上，放緩了語調，挑眉看看櫟陽瑾，“從來沒聽過有妃子不愿意見皇帝的，你是為什么？”

“哦？”季無涯將玉笛在手上玩了一圈，順勢坐在地上，胳膊肘放在膝蓋上，放緩了語調，挑眉看看櫟陽瑾，“從來沒聽過有妃子不愿意見皇帝的，你是為什么？”

“你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你自然覺得所有人都該想著見他，可正因為所有人都想著見他，都挖空了心思去討他歡心，那么我再去討他歡心就沒意思了，我在家中一樣活的很好，為什么非要到宮里讓他來糟蹋我，更況且，據我現在知道的，他是個只看人外表的男人，寵幸的都是長的好看，沒什么長處的……但是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我知道你會將這話賣給那些娘娘，然后得著賞錢繼續在主子前搖頭擺尾，主子說什么便做什么，反正我恐怕永遠都沒機會了，罷了，你愿意說就說吧！”

櫟陽瑾清楚的看到季無涯捏了捏眉頭，一臉隱忍的表情。

“被我說準了么？我知道像我這樣的每年宮里要死很多，不用你再告訴我一次了。”

“你今年多大？”季無涯偏過頭，不看櫟陽瑾。

“我今年十五，剛好夠選秀的年紀。”干嗎問她多大，是覺得她年紀小就好欺負么？！討厭！！這個宮里除了九香君都在欺負她！！

“……真是小家伙……”季無涯仍舊捏著眉心，肩膀一聳一聳的，哈哈哈哈的笑了好幾聲。

“你剛才是在忍笑？”

季無涯點了點頭，肩膀還是一聳一聳的，

櫟陽瑾嘩的站起來，“我知道我不該跟你這樣毫無干系的人說這些，原本看你長的人模人樣，不會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沒想到……”櫟陽瑾眨了眨眼，淚珠一下順著臉滑了下來，櫟陽瑾用手背抹了抹臉頰，吸了下鼻子，“沒想到你和他們根本一樣，這是個人吃人的地方，因為我犯傻跟你說這些，所以活該被你笑，要是你有權利來這里我沒有，我現在就走，我沒有品級沒有權勢，你愿意把我來這里跟別人說我也管不得你，我，我……”櫟陽瑾后退了一步，把手背在后面偷偷蹭干凈了，仍然不服氣的瞪了季無涯一眼，轉身就要跑。

她剛才居然以為季無涯坐下是要和她好好說話，她還是想錯了，除了九香君沒人把她放在眼里，九香君，九香君，她要回去找九香君，九香君一定會教她怎么做的！

“小家伙，等等！”季無涯也站了起來，“我并無笑話你年紀小的意思，有志不在年高，只是許久沒有見過這樣天真爛漫的了，今日你我在這里相遇的事說出去對誰都沒好處，我不會說也無處說，看你樣子，是受了什么委屈么？”

“有志不在年高，書上是這樣說的，但這個地方跟我所知道的全都不一樣，天真爛漫？這算什么夸人的詞？我知道在這宮里，天真是愚蠢的表現。”

“或許是可也或許不是，若是你信的過我，我們到上面涼亭，我在宮中時間長，或許我可以幫你解了你現在的困。”

櫟陽瑾狠狠的抹掉眼淚，揚起下巴，“我才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