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離看著地上哀嚎的舒妃，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冷道：“鬧夠沒？那是柒國的公主。”

蕭千尋眉一挑，手不能動，腳又對著舒妃踢了幾腳，然后一臉挑釁望著近在眼前的俊容，揚聲反問：“怎么？心疼了？殷離，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父皇什么？”

地上還殘留著知覺的舒妃，聽見她就這么直呼皇上其名，才驚覺那些關于皇后的傳聞未必夸大了。

殷離看著她的舉動，抓住她的手腕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冷冷一笑：“答應過什么？”說著，他松開她的手，敲了敲頭道：“對，朕是答應過你父皇此生不納妾，但現在已經是今非昔日，朕是皇上了，是一國之君，朕需要更多的子嗣，而你皇后，能為朕產下一兒半女嗎？”

最后一句話，刺得蕭千尋滿身的疼，捏著鞭子的手微微發著抖。

殷離瞧著她這樣，又輕嘆了一口氣，舉手輕輕為她拂去發梢，衣服上的風雪，說話的聲音一下柔了下來：“你看你，不冷嗎？”

蕭千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亂了呼吸，一時只能怔怔望著近在眼前，長常被陽光曬成銅色的臉孔，從斜飛入鬢的眉，到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再到薄薄的唇。

蕭千尋幾乎想要抬起手，輕輕觸摸那宛如凜冽刀鋒刻出的輪廓。

但，那也只是幾乎。

她啪的一下，拍掉他的手，冷道：“不用假裝，本宮還不到需要別人憐惜的程度。”

殷離收回手，暗自冷笑，這么多年了，她果真還是一點都沒變啊！任性自我，總是一副高高在上，萬生皆在腳下的姿態。

“那就好。”殷離說著，轉而沖著外面沉聲喝道：“傳御醫。”

外面的人早就因為皇后忽然而來，早在外面心神不安了，此時一聽皇上叫傳御醫，又想起剛才里面的哀嚎聲，都暗付：大事不妙了。

“輕兒，不怕了，朕會保護你的，御醫等一會就來了。”殷離將舒妃抱回床上，拉著她的手輕言細語安扶著。

舒妃滿眼含淚，一臉感動的看著殷離，輕喚道：“皇上…”只是才喚一聲，就因為牽動滿身的傷，劇烈咳嗽起來。

“別說話了。”

蕭千尋瞧著那兩個你情我濃的人，仿佛一下時光到退，看到了三年的事情，在她眼前重演。

那時他抱著那個女人，對她說他愛那個女人。

如今他仍抱著別的女人，對別人噓寒問暖。

終究還是她輸嗎？

不，她蕭千尋不會輸，她從小到大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當年他不想娶她，最后還不是娶了，她不可能就此認輸。

蕭千尋咬了咬唇，對著床上那兩人說道：“別以為這事就這么算了，只要本宮在一天，這后宮就只能有本宮一人。”

殷離猛的回過頭，指著地上的血跡，怒視著她：“蕭千尋，你看看地上的血，你看看床上昏迷過去的舒妃，你的心就沒有一點點愧疚嗎？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還是你想跟當年一樣，用殺死綠蔭的方法，再一次殺了舒妃嗎？”

聽到這個名字，蕭千尋渾身一顫，想到那個死在她匕首下的女人。

她以為她早已遺忘了，可是此時想來，那時的鮮血，那時那個女人的笑容，卻都歷歷在目。

牙一咬，她仍冷道：“那又怎樣？”

殷離仿佛聽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話一般，幽深的黑眸染上一層嘲笑：“怎樣？你以為舒妃是當年那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綠蔭嗎？她是柒國的公主，為和親而來的。”

是啊，柒國的公主。

蕭千尋冷笑，趁她在父皇的忌日，在寺院里替父皇盡孝的時侯。

殷離接著道：“當年朕不能保護綠蔭，但今日卻不同了，朕不會再允許你傷害舒妃了。”

不會再允許她傷害？就那么護著那個女人。

她想哭，卻笑了。

就算此時，她仍然挺直了背，微昂的下巴仍在經意間透著驕傲的氣息。

“那就拭目以待吧！”擱下這句話，蕭千尋轉身走出了輕鸞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