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離 不棄
- 我悲傷的妻子
- 一葦渡鶴
- 1301字
- 2011-10-26 10:10:16
夜里,依米花護著小兒,在黑暗中抖索。小兒在哭泣。他的哭泣是最真接的危險,因為這樣的夜晚,安靜的如同外面每一個暗處都是隱藏的眼睛,而這哭聲,是這樣的震耳,依米花心煩意亂,她很害怕。
她沒有辦法把他哄的入睡。她愁苦無助。她的眸中有淚液溢出。
風把房頂掀翻,狂寒卷入,刺入心尖的寒意,屋內更黑更冷。如果這時候有腳步聲遠遠的踏過徑上的石子,依米花一定要嚇的臉色煞白。一個人的日子,她似乎更害怕人類的侵襲。
她想起喬吉。那時候,她總是依在他的胸前,他給她哼著好聽的英文歌,拍著她的肩膀,朦朧中她昏昏欲睡。那時她不知恐懼的真實含義。她忘記了時光的疾速,在安享中她以為這一刻就是永恒,以為喬吉就是她一生不變的相守。
夢,總要破碎。因為他們太過熾熱?因為他們日夜不停的相守?
喬吉似乎并沒有離去,撫著喬吉睡過的地方,依米花總是能感到熱熱的溫度。
那個夏天,依米花從荒涼的沙漠歸來,臉曬的如同一枝丑陋的枯樹,但是喬吉卻拋給她一串玲瓏艷絕的鮮花,把她舉的高高的,大聲的在陽光灼熱下叫道:
依米花,我的依米花,我會愛你一生、一世!
但是,他卻忘卻了自己的誓言,他卻先行離開。
喬吉,你不該就這么走了。你不該把我拋下。依米花每次這樣想著的時候,就有一陣痛徹骨髓的冰,將她生存的乏累堆疊的更加可怖,沒有喬吉,她不止一次的想到死亡。
像煙花般散落?像一鴻羽毛,從高處墜落?像凋零的葉,吊在碧樹下等待輪回?依米花每次這樣想著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嬌兒無辜的小臉,她便掙扎著坐起。夜太長,密密針線,刺傷她的五指,她為嬰兒趕制入冬的衣裳。
活著,總有些身不由已的理由。
明天,該怎么過?沒有喬吉的日子,依米花的每一個明天,都多了份擔憂。她期望自己能夠強大,能夠戰勝體弱和悲傷帶來的困境。哭泣解決不了問題,如果要生存下去,這該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啊。
她,依米花,她像陀螺一樣的運轉,每天只能得到十元的抽成,而房租,水、曖,嬰兒的營養,依米花沒辦法保證。于是,在黑暗中,她又一次哭了起來!
喬吉,真的就這樣走了嗎?不是,沒有找到他的尸體?依米花一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一想到長長的路,她要一個人走下去,就似乎,前方的每一秒,都是颶風狂雹。所以,她寧愿相信他還活在地球上的某個角落,或許某一天的某個下午,他會推門而入,嗨,依米花。他會這樣溫柔的叫她。
這樣想著的時候,她還有一點微亮的火種。在幻覺中取曖。
這個世界,每天都有意外。
天亮時,依米花在干活中,聽說小鎮上的一個年輕人死了,夜里兩點,沒有原由的無聲無息。他的父親富甲一方,他有一個未婚妻,既富有且美麗。就在將要舉行婚禮的前夜,他突然的死亡,沒有一點征兆。
難道,誰給這小鎮下了咒語?為什么接二連三的,慘禍不斷?
年輕人的未婚妻,到寺廟里找人測算、解讀,回來后,就一言不發,守著年輕人的體,呆呆的,心事重重,像瘋了一般,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神經質的眸光,不知道在找尋什么。
年輕人的靈棚,就搭在臨街。
依米花路過,她不敢看,她感覺要昏厥。她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那個傍晚,依米花,穿著一件紫色的長衣。瘦削、困苦。她的臉,是刀削般的蒼白。
“大嬸,求求你,幫我。”冷不防一聲凄哭,響在依米花的腳下,看時,卻是年輕人的未婚妻,跪倒在她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