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微微一笑，說：“你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給南唐李氏出一口氣而已，卻當真沒有顛覆大宋的心思？”

陳超然白了包拯一眼，說：“你是天下第一聰明人，自己能夠判斷?！?

“那么杜文寬的家人又是被誰害死的？”包拯問。

“去問你的好手下王仲去。”陳超然說，“當時王仲殺死杜文寬的時候，我看見了全過程。等他把范仲禹的母親和妻子送走之后，我就制住了他，叫他好好聽我的話。我同時也去威脅杜文寬的家人，叫他們不要把杜文寬真正的死因說出去?！?

“你用的是什么方法？”包拯問。

“我用的是什么方法你就不要管了，總之如果他們要違背我的意思的話，就會皮膚寸裂而死?！标惓徽f，“后來他們會摔下山崖，這中間的詳細經過我想只有王仲知道了。”

“那你為什么要讓王仲昏睡不醒？”包拯問。

“王仲這個人用你們的話來說，還算有點良心，只是太笨了點?！标惓徽f，“在山中，我要抓那個叫小蜻蜓的小妞，王仲這笨蛋卻要和我動手，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俊卑蜌W陽春乍一聽道小蜻蜓，都不禁叫出聲來。

“我不愿意傷他性命，就用攝魂香把他弄暈，后來才把他放在馬背上，送了回去。”陳超然說。包拯想到按小蜻蜓的說法，她是在馬背上不知不覺地中了攝魂香，這么說來王仲保護她的事情她肯定是全然不知了。

陳超然接著說：“后來向小蜻蜓施術，又對你施了攝魂術，你嘗到滋味了吧！”

包拯苦笑：“嘗到了?！?

“我讓你自己走上了那座山去，想要讓小蜻蜓動手殺你，沒想到……”

包拯臉一紅，說：“你沒想到我們會中途醒過來?！?

陳超然連連點頭，說：“我本想用這種方式殺了你，讓謠言變得更加真實。只是我真的無法想象，居然有人能夠在我的攝魂術下自行醒過來。”

“包拯當時也是僥幸之至。幸虧你是讓小蜻蜓來殺我，換一個人我可能就成了刀下之鬼了?！卑f到這里，仍然心有余悸。

“這又是為什么？”陳超然顯然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包拯嘿嘿一聲，沒有答話，說：“正是我忽然醒過來，打亂了你原有的計劃，但是你后來為什么又不到崖壁上殺了我呢？”

“我命由天不由我，天要讓你活，難道我還能逆天而行嗎？”陳超然說，他這么說倒是符合他的本性，“我本來就只想玩玩而已，何必認真呢？”

“你就為了玩玩，無端端地害了那么多人？”包拯說道。

“人總是要死的，早死幾天晚死幾天又有什么差別，不過這氣卻不得不出。”陳超然說，“老六，那天小魏子放狗沒有咬死你，算是你的造化，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決定不跟你們為難。”

仁宗臉色鐵青，看了歐陽春一眼，似乎很感激，但是大家都駭然了。

“那么徐大人的死與你有關嗎？”包拯問。

“徐大人？”陳超然說，“包拯，你是個聰明人，徐大人的死關系重大我覺得你應該猜得出。你若讓我把這件事攬在身上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知道，這對你來說是損失了多么大的一個籌碼。”

在場的人除了包拯，沒有一個人明白他話里的含義，都覺得莫名其妙。包拯說：“多謝你把這個籌碼留給我。”

“那好了，我可以走了吧！”陳超然說，“嫣然，走不走，一句話？”

陳嫣然從秋千上站起來，說：“哥哥，只要你能夠把我帶走，我就跟你走，只怕你沒有那本事。”指著歐陽春說，“且不說這皇宮戒備森嚴，你潛進來容易，要闖出去只怕就有些難了。跟何況，這位歐陽兄的本事只怕比你強得多。”

陳超然哈哈一笑，對仁宗說：“你們不會是還要留我吧！”

包拯說：“雖然你沒有謀逆之心，但是兩位知府大人死在你手里卻是不爭的事實，你當然不能就這么走了。”

包拯說完，歐陽春就上前一步，說：“兄臺，請了?！?

陳超然眼睛一斜，正要說話，忽然從墻上跳下來一個女子，那女子說道：“哥，讓我來?！?

包拯他們認得出這女子正是小玉，也就是陳超然和陳嫣然口中的“七妹”。

陳超然看著她，說：“小玉，你來干什么？”

小玉說：“你不是說過，不愿意在嫣然面前殺人嗎？當然要讓我來?！?

陳嫣然說：“哥，你還真給我面子?！?

小玉回頭看了陳嫣然一眼，說：“當我哥哥的妹子，你不配?！贝蠹叶伎闯鰜砹?，這姐妹兩人是不合的。

陳嫣然沒有生氣，只是微微一笑：“七妹，你恨我不要緊，但你覺得憑你，能殺得了大名鼎鼎的歐陽大俠？”

小玉說：“你不是說快十年沒有出過皇宮了嗎？怎么就知道他大名鼎鼎了？”

歐陽春一笑，說：“我歐陽春一生浪得虛名，但是憑你這個小姑娘，還是殺不了我的?！闭f完身形快如閃電，一指便把小玉點到了，小玉摔在地上，歐陽春向陳超然一抱拳，說：“承讓了！”

陳超然微微一笑，說：“我這妹子不懂事，行走江湖的時候殺紅了眼，就知道喊打喊殺的，你可別見怪?！眱扇四樕际且蛔?，立刻展開拳腳打斗起來。

仁宗和賢王只覺得他們說話江湖氣十足，便沒有叫衛士來幫忙，陳嫣然在一旁漠不關心地看著。小玉被點了穴道，看兩人打斗，只覺得陳超然的武功差歐陽春太多，十分焦急，又看到陳嫣然的神色，不禁大怒，說：“陳嫣然，你不顧我哥哥的死活就算了，但是我哥哥為了你拼死拼活的，你為什么這么一副神色？”

陳嫣然笑笑說：“你是在嫉妒你哥哥沒有為了你拼死拼活的吧！”

小玉很生氣：“你胡說八道什么？”

“難道我胡說八道了？”陳嫣然假裝驚詫，說，“這么多年來，你跟超然相依為命，難道就沒有對他產生超出兄妹的感情？其實這也沒什么，你們本來就沒有血緣關系，你又不是我李家的后代?！?/p>